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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出國留學，也是因為想離她遠一點。她什麼都不許我做，只要我做了什麼她不高興的事, 她就很生氣, 說我對不起她這麼多年的辛苦……」

「說她因為我犧牲很多, 我是她的所有希望，我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她在所有人面前揚眉吐氣。」

「我真的很想出國，我們班有一半同學都準備出國了。本來什麼都說好了, 又突然反悔。」

「我連上什麼學校都想好了……」

「那你算過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嗎？」林夜白問：「有沒有算過你媽媽一個月賺多少錢，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賺到這筆錢？」

「僅僅是一年的花銷，她就承擔不了，更不必說供你讀完。」

張盈盈沉默了一會兒，抽噎道：「是我錯了嗎？她就不應該生下我，是我毀了她的人生。」

「生下你是她的選擇，她為了你，什麼事都願意做。你來我這裡和她說了沒有？」林夜白問。

「她發現你不在家，會擔心你。」

「她每天給你做飯，工作賺錢養你，你要怎麼回報她？」

張盈盈怔怔看著外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外公從來沒有這麼溫和地對她說話，他是個嚴肅沉默的人，外婆去世後就更孤僻了。

「我……我不應該生媽媽的氣，她找不到我該著急了，我回去就和她道歉。」她低下頭，有些愧疚。

「嗯，這是你媽媽送來的，我不愛這些，總是忘記吃，放在這裡會過期，你提回去吧。」林夜白把張小紅送來的奶粉和保健品原封不動拿出來。

「這是送給外公的，我怎麼能拿？」張盈盈有點不好意思。

「留在我這裡會浪費，一家人不見外，讓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吧。」林夜白將東西塞在她手裡，認真道：「我這裡還有不少，夠吃了。」

張盈盈還想推拒，見外公實在堅決，還是把東西提回去了，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外公，下次再來看你。」

林夜白也不知道張小紅看到那些是什麼反應，但願她別再送來。

張盈盈回去的時候張小紅不在家，正要把東西放在客廳，又擔心媽媽回來後會數落她，索性把奶粉和保健品拿回房間。

奶粉是比較常見的中老年奶粉，保健品外觀很高檔，包裝精緻，全是外文，看起來是國外進口的高階貨，價值不菲，可以增強中老年人免疫力，強身健體。

張盈盈心想，媽媽這麼孝順，對外公這麼好，我也要向媽媽學習。這麼直接給媽媽肯定不會吃，還會怪我把東西從外公那裡拿回來了，不如每天監督媽媽吃下去好了！

張盈盈找出來家裡的維生素藥瓶，正好快吃完了，把剩下的維生素倒出來，再把保健品裝進去，完美。

「盈盈，你回來了。」

「媽媽今天做你愛吃的玉米燉排骨，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不吃飯啊。」

「留學的事媽媽會想辦法的，你別難過了，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喪失希望。」張小紅溫柔地安慰女兒。

「媽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已經想明白了，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鬧脾氣。」張盈盈走過去，抱住了張小紅的腰，輕輕蹭了蹭。

晚上，張小紅經過一天的忙碌，剛回家，女兒就端來一杯熱牛奶，還有兩粒藥片。

「補充維生素和鈣鐵鋅，媽媽要開始補鈣了，不然以後會骨質疏鬆。」

「哪來的？」張小紅又驚又喜，心中被莫名的感動沖盈。

「我攢錢買的。」張盈盈心想，等這兩瓶吃完，效果好的話，再給媽媽買兩瓶。下次還要看看外公，看他喜歡吃什麼。

「傻孩子，媽媽的身體好著呢。」張小紅毫無顧慮接過去，直接就著牛奶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