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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沒想到會聽他說出這樣一番話,張敏在他眼裡是個俗人,似乎平日想的都是名利權錢那點子俗事,想不到人家心裡也有練達的一面。
不過說到底,師兄傳達的依舊是負能量——別人確實都是看不起咱們的,所以誰也別強求,面上過得去就成了?
連找對食這種事都是不求真心,只要湊合能過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汪直覺得自己能理解那些愛財如命和虔誠信佛的宦官了,這種境遇之下,空虛都是難免的。人情毫無指望,只有錢權名利能帶來心理滿足。真是悲哀透頂!
他點了點頭,道:「師兄,我明白是明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換做是我,明知人家心裡看不上我,我就絕不會去招惹人家,自討沒趣,我以後……」他不覺間臉色有些漲紅,賭咒發誓一般地加重了語氣,「要像師父一樣,不找對食!」
張敏嗤地一笑,在他頭頂胡嚕了一把:「好,這是你說的,將來你看上哪個小宮女走不動道兒的時候,可別忘了自己今兒撂下的豪言壯語!」
才不會呢!汪直實實在在憋了一口氣,你們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們呢!別指望我也像師兄這樣給你們當舔狗!
何況還是一群不洗腳的……他實在對這事兒耿耿於懷。跟個常年不洗腳的人在一塊兒,日子怎麼過?
這天直至回去下處之後,他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先入為主地把張敏代入了覃昌,春蓮代入了杜司膳,覺得將來若說辜負,一定會是春蓮辜負張敏,張敏似乎註定了是個受害者,卻沒去想,張敏對春蓮就一定付出了真心麼?就張敏那性子,恐怕想找對食更可能是為了跟風和炫耀吧……
他覺得自己這次吐槽是找錯物件了。
可是想通了這一點,不免更覺得人情冷漠,負能量爆棚。汪直索性拿了些銀子出來,託相熟的宮女宦官整了幾個菜,叫上李質去到廊下家直房,跟孫紹劉合他們大吃大喝了一頓,聊以發洩。
席上眾人見汪直大聲說笑大口喝酒,一派豪氣幹雲的灑脫樣,都不禁感嘆:汪小公公真是越來越小大人兒了。
當年夏天,出了一樁與內廷有所牽扯的案子。有個道士,名叫張元吉,是正一嗣教天師。
本朝的皇帝們都很尊奉道教,自從景泰年間,這個張元吉就很受皇帝敬重,時不常地進出皇宮,要麼為宮中貴人做法祈雨祈福,要麼陪皇帝講經論道。從景泰到天順,再到成化,皇帝換了三個,大臣換了幾茬,張元吉的榮寵卻不減反增。
別看成化皇帝朱見深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也像他的父親和叔父一樣崇奉道教,對張元吉十分寵信,幾乎是有求必應,張元吉頻繁請賜小道士度牒或是田地,皇帝都會很痛快地答應,幾年來給了張元吉很多甜頭。
然而這位御前紅人張道長卻不是個好東西,平日縱徒行兇,欺男霸女,無所不為,今年春天終於犯下了一樁大案子。說是他在江西置了一塊田產,想跟不遠處的另一塊早年的田產連成一片,就要強佔兩塊田中間的一片民田,住在那裡的十幾戶百姓不滿他給出的苛刻條件不願搬走,張元吉便叫人於一日夜間悄然縱火,將那十幾戶民居盡數燒毀,共燒死平民四十餘人,裡麵包括好幾個小孩子。
別看案子鬧得這麼大,若非有個張元吉的族人因不願聽從他的命令去放火,得罪了張元吉,害怕被其報復所以跑來京城告狀,這案子便會被當地消化掩蓋,根本不為人所知。由此可見,類似的案子還不知他犯過了多少。
朝中文官們早就很看不慣這些抱著皇帝大腿蹭吃蹭喝的僧道妖人,聽說了這訊息簡直炸了窩,參奏的奏摺雪片一般砸向內廷。
皇帝初聞案情也動了怒,同意了將張元吉收監解往京城,可下一步的論罪判處卻遲遲不見動靜。案子是二月底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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