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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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呢，我的青兒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帶我去見她，求你……”哭倒在青竹的懷裡，柳青鸞嘶啞哀求。

“夫人，小青已經送去了醫館，大夫會小心照料，吃些東西，不然主子就會再度責罰你的丫鬟。”青竹冰冷的眼中劃過一絲憐憫，冷靜地說。

“好，我吃！”忙不迭地爬起來，柳青鸞心痛似絞、淚如雨下。

她一個人受苦，就足夠了，怎麼能連累無辜的小青，早知道這樣，當初她就不該將小青帶過來，她也不會遭受這樣的折磨，小青，對不起……

含著淚坐在桌邊，機械地吃著飯菜，苦澀的淚，和著米飯，嚥了下去。

“夫人，叫我青竹。”收拾好碗筷走了幾步，青竹頓了頓，輕聲說：“主子今晚宿在你這兒，晚膳也在這兒用，你只要順從他，就不用受苦了。”說完，走了出去。

一瞬間，柳青鸞只覺得渾身冰冷，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絕望地抱緊雙腿，蜷縮在椅子上，那些痛苦的、屈辱的回憶，緊緊攝住她的心，簡直痛不欲生。

溫暖的陽光，傾瀉在屋子裡那個單薄纖細的身影上，長長的黑髮垂到地面，蓋住了蒼白的容顏，只看見不斷滴落的淚水，在青石地面上逐漸匯聚，蜿蜒流淌，緩緩滲進了縫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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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降臨，屋子裡的光線慢慢黯淡，直至黑暗。

青竹走進房間，點亮了蠟燭，毫無意外地看見女子雕塑一般僵硬蜷縮的纖細身子，塞在小小的紫檀椅上，整個人一點兒生氣也沒有，淡淡的同情，在心底蔓延。

是的，同情她被主子這般折磨，只因為生了一張和那個女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同情她被主子這樣禁錮，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恨意，傾瀉在她的身上，逼她臣服，只是，她也只能同情而已。

她是主子的貼身侍女，也是主子的護衛，此生只能對主子忠心，說實話，一開始被主子派過來伺候一個侍妾，不對，連侍妾都不是，只是一個暖床的奴而已，她的心裡，的確很不滿。

不過，短短六天的相處，她看到的，是一個和那個女人完全不同的美好女子，她的堅強，她的隱忍和對丫鬟的愛護，慢慢的，讓她從厭惡到欽佩，莫名的，她感覺這個叫柳青鸞的女子，一定會是主子的救贖，所以，她不希望看到她這般折磨自己。

“夫人，先沐浴，主子半個時辰後到。”掀起門簾，示意下人將熱水抬進屏風後，青竹輕聲說。

柳青鸞揚起慘白的臉，愣愣地看了半晌，飄渺空洞的眼神漸漸凝聚，動了動身子，麻木的四肢一陣陣刺痛，差點兒栽倒在地。

“小心！”一把接住，青竹俯下身，將她扶起，慢慢走到屏風之後。

將身子泡在熱水裡，想起待會兒的要面對那個可怕的魔鬼，恐懼就節節攀升，她有一千一百個不甘願，臣服在他的身下，但是為了青兒，為了家人，為了見到逸風，她只能忍。

那夜自己的一時衝動，激怒了那個魔鬼，結果，他就像瘋了似的，差點兒掐死她，雖然逸風可能沒見到她如今的模樣，但是青兒，卻被她害慘了，要想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就只能妥協，儘管，她的心在滴血，儘管，她憤恨屈辱，卻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緩緩沉入水底，腳踝被撕裂的傷口很疼，刺激著她的神經，黑色的鐵鏈像毒蛇一樣在垂入水中，提醒她如今的身份，是個暖床的奴，是魔鬼的禁臠，好想，一死了之！

“夫人，你沒事吧？”聽見屏風後許久沒有聲音，青竹擔心地問。

“沒！”

心一驚，浮出水面，柳青鸞低聲回答，起身走出了木桶，穿上了薄薄的紗裙，坐到了桌子旁。

下人們抬走了木桶，很快，精緻的飯菜，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