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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媱奪下了匕首,一手捂住她腹部的傷口,另一手擦去她面上的淚珠。“莫哭,將眼睛哭腫了。。。。。。”
她一頭埋進鄭媱懷裡,卻哭得愈發厲害了。
“莫哭,莫哭,莫哭。。。。。。”鄭媱只不斷重複地說著這兩個字,入她耳中卻像是催淚的藥物,淚水更加洶湧。
鄭媱不停替春溪擦去淚水,望著流淚的春溪,自己卻安靜地笑了。“莫哭,”她拍著她的背道:“我有個辦法,可以不讓你如此為難,只要你願意幫我。。。。。。”
23、熾色
春情與共花欲燃
“唇亡齒寒,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的。”鄭媱說罷又湊近春溪的耳邊喁喁耳語了一通,春溪如釋重負、毫不猶豫地垂頭頷首答應了。
鄭媱亦如釋重負,她之所以敢走這一招險棋,是賭定了她不會殺她。
將春溪扶到榻邊,鄭媱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衣服替她上藥,雖是皮外傷,但傷口癒合之後足以留下一道疤痕。藥水漬上傷口,疼得春溪蹙緊了眉頭。
望著春溪腹部那略略外翻的皮肉,鄭媱上藥的動作頓了一下。明明可以在料到春溪會因愧疚而自裁的那一瞬間從春溪手中奪下匕首,使她免受這一刀,可是她偏偏沒有阻止。當一個良心未泯的人極度眷念生存卻又不得不視死如歸時,再來解救她於生死之濱,目的,就是為了叫她記住,記住愧疚的痛苦。
什麼時候變了,鄭媱自己也不知道。
。。。。。。
不知從哪個時辰開始的,院子外頭的腳步聲漸漸雜沓,走動的人影突然多了許多,此時距鄭媱偷來玉牌整整兩日。曲伯堯必然是發現玉牌丟了且懷疑到她頭上來了,鄭媱拿出玉牌,拇指輕輕摩挲著上頭的麒麟獸祥雲紋理,玉牌算是白偷了。
鄭媱繼續苦心孤詣地經營,卻遲遲等不來一個機會,直至是日,迷路至曲闌深處,偶然聽見了曲伯堯和李叢鶴二人的對話。
李叢鶴立在曲伯堯身後,微微伏著腰,唯唯諾諾道:“右相大人,三夫人定下來了,阮家娘子位列貴嬪;貴人是馮尚書的侄女兒,馮尚書和左相大人的關係臣就不多言了。。。。。。貴妃,就是那日在‘浴仙池’。。。。。。咳咳。。。。。。隨侍陛下的寵姬,陛下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東陽郡名門望族甄氏後人,明日頒下聖旨之時,眾人心裡即使明白那小娘子是罪臣之女,礙於陛下的顏面,也無人敢出來異議了。”
曲伯堯似在專注思慮什麼,半晌沒有接話。
李叢鶴又抬起兩隻眼皮睨著他玄亮齊整的後鬢,視線掃過他眉骨一隅,落在那束髮的象牙玉簪上,慢悠悠地說道:“也不知是哪位罪臣的女兒,陛下竟對她寵愛至此,之前與她一道充入後宮的娘子們,全都因侍寢而死掉了,唯獨她活了下來,這小娘子可有幾分本事咧,傳言有說她懂得媚術才蠱惑了陛下,有說她生得像極了美豔的廢太子妃。。。。。。” 話到此處,李叢鶴不禁想起了廢太子妃的姊妹鄭媱,“鄭媱是和廢太子妃一個孃胎裡出來的親姊妹,姊妹倆的姿色也差不到哪兒去。。。。。。。”李叢鶴似乎仍對鄭媱的死耿耿於懷,每每提起選妃的事皆有意無意地跟他談論起鄭媱,搖頭晃腦,語氣透著十足的惋惜:“對一個金釵之年的小娘子,曲相當初究竟是如何下的手?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曲伯堯身後的栗色貂絨斗篷在暮春的冷風中梭梭地響,直鼓到李叢鶴臉上去,啪啪——像是在鏟李叢鶴的耳光,李叢鶴眉心褶子皺成一團,悶悶不樂地後退兩步,自背後斜斜睨了他一眼,不料他突然轉了腳步回頭,李叢鶴機敏得迅速撥回眼珠,心虛地在一片泛黃的眼白中滾了兩圈。
視線掠過某處時,曲伯堯身形一頓,又將視線投至李叢鶴面上,肅然道:“一塊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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