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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著幹啥,別擋道”,後頭趕來的心急,見人堵在門口,便把人撥拉到一旁,徑自入內,只是入目所及之處,也叫他們瞠目結舌,一時無語。
卻見後院一片狼藉,書房塌了半面,磚瓦木屑撒了滿地,煙塵嫋嫋還未散盡,焦味糊了滿鼻,錢兒和錠子蹲在裡頭哭嘰嘰的扒拉著。
刑管事站的高,雖未入得院內卻也瞧得清楚,見此慘狀一個哆嗦,聲調都變了:“快快,趕緊的幫忙去,少爺被埋裡頭了”,他掙扎著下到地上,只是那左腳似是扭了,使不上力,人就歪斜著要倒不倒,王大善也撒不得手,只得在一旁搭扶著。
經著這麼一嚷,眾人才回了神,一窩蜂的往前湊,卻在這時,廢墟里稀里嘩啦一陣響,從裡頭鑽出個人來,灰頭土臉的,錢兒和錠子眼裡蹦出些喜氣,忙不顛的跑過去,只來得及叫了聲‘七哥’,就被刑管事搶了話頭:“白小子,元寶少爺哩?”,他往前跳了幾步,那身子笨重,沒兩下就喘的厲害。
白嘉抹了把臉,手往身後一探,抓出來一人,從臉皮子到頭髮都是乾乾淨淨白胖白胖的,刑管事懸了許久的心這才落了地:“元寶少爺,可有磕著?”
龐祝恍若未聞,張著嘴瞧著原先的書房,傻了,便連近前的錢兒和錠子都未搭理,張望了一圈後,才道:“白嘉,這是怎得了?”
“……”,這事有悖常識,扯謊也沒法圓,白嘉索性閉了嘴,一把把人扛起,大跨步出了磚瓦堆,把人往刑管事跟前一放,回頭搬磚去了。
最後,這事到底也沒查出個道道來,唯一知曉些個一二的,也就白嘉一個,他不言語,再怪的事也得懸著。
這邊翻篇兒不提,只說龐祝轉日的入學。那學武堂離此約莫有七里地,和瓦楞村做了鄰里,是個私學,馬車趕個單趟也就半盞茶的功夫。
學武堂也是起了名的,叫精進堂,是山中一老獵戶所辦,原先是授受打獵技藝的,招收的都是周邊的農家子,是以涑修交的極少,只不知從何起,學子越發低齡,多數時候瞧著就跟奶孩子似的。
驢車還未拐進小路,遠遠的便聽得小孩的叫嚷聲,挺鬧騰,龐祝趴在車窗上往外打量,初夏的農野鄉村綠影叢叢,雖聞得其聲卻未見半個人影,倒是青禾掩映間的黑瓦土牆前,露著幾個草靶,他不大在鄉下行走,看得頗有些好奇。
撩開的車簾外,小風兒颳著,帶了些許涼意,歪靠在車轅上的龐祝卻是心不在焉,自從在龐家老宅開了禁啃了頓半生不熟的牛肉後,他就上了癮了,這兩天光喝血都不解饞,尤其是今兒這一路過來,農田小道上的水牛黃牛不時在眼前晃過,勾的他牙齒髮癢,恨不能當即撲上前去咬上一口才好,好在他理智尚在,沒敢出去嚇人,只砸吧了兩下嘴,便撇了眼,乾脆眼不見為淨,卻在這時,驢車突的停了,就聽得王大善道:“前頭小道塌了一處,過不去了”
今兒出門,若不是刑管事多事,照白嘉的意思,連驢車都不必趕,走著去便成,且這天,車棚裡著實悶的慌,還不如敞著舒服。
“白小哥,你先領著少爺過去,我把這路修一修”
鄉下的路本就窄,又都是泥路,走的多了免不了坑窪缺角的,但凡過路瞧見了,隨手補一下便就完事了,王大善跳到地上,走到車頭圍著那坑轉了一圈就尋了幾塊石頭混著邊上坍塌的土疙瘩往裡頭填。
白嘉應了聲,和龐祝倆個繞過挎了半邊的小道,往前去,待離得遠些,他便說道:“今兒回去,跟刑管事說說,日後走著入學便成”
龐祝也不問緣由,點頭應道:“嗯,晌午回去了我便說”
鄉間的學堂教習分倆段,辰時初到巳時末為一段,午時末到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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