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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傅儀恆只是朦朧的聽她說在家裡當赤腳醫生、好像學生被提問功課一樣的經歷,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注意力反而依舊集中於王嬋月衣服上的花紋。

“你就這麼喜歡這衣服嗎?”“嗯。。。喜歡。這花紋許久不見了。定是什麼人從外國搗騰了回來送你的吧?”“真是什麼也瞞不住你這老狐狸。。。”王嬋月一邊給她解釋起衣服來歷,腦海裡反而想起的是那天的槍聲。

傅儀恆到底是什麼人?她是傅儀恆,這一點不假,這個名字不假,血緣家族也一概不假。可她永遠帶著一層迷霧,不肯展示一切藏在若有似無的面具下面的東西。王嬋月有的時候也發現得了,她有的話被傅儀恆不著痕跡的岔過去了。她本來礙於兩人關係不敢追問—怕惹惱了傅儀恆;後來又礙於自己的偏愛不願意追問—覺得無傷大雅;直到那一槍,

她覺得不安全。然而絲毫無關自己的安全。

“我聽說這花紋是巴黎流行的樣式,真的?”“是。人家送你的禮物,難道騙你不成?”“我倒不是疑人家。”“只不過這送禮的也是真會挑,這衣服是合適的很。穿在你身上,好看的沒邊了。”

王嬋月只是一臉無奈笑著坐在那裡任由傅儀恆欣賞,無法猜到這花紋又觸動了傅儀恆的哪段前塵往事。她也沒打算把送禮的人告訴傅儀恆,其實今年過年她在家裡就忙著回絕媒人了。這一件還是未經她做主過年前就送來的禮物,她推辭不掉了,畢竟是政府要人的公子。她還沒有大學畢業,她不想考慮結婚之類的事,她甚至對結婚有著本能的牴觸。她在上海的時候聽三哥說,整個上海想找姜家說媒的人能有一百來號,這還是真的敢去、覺得自己夢當戶對的那些。但是聽說姜希婕根本就不搭理,上門去的人別說見到兩位老爺乃至老太爺,見到二少爺的機會都沒有。一概不見。

前思後想,王嬋月羨慕姜希婕,成天巴望著自己儘快畢業,好獨立自主,遠離這些烏七八糟的聯姻。

她是年輕,不知道姜希婕能自傲不嫁去專注事業的一大主要原因不是別人,正是病床上的姜同憫。天底下這樣寵女兒的父親只怕不好找了,甚至於眼光高於女兒,覺得天底下基本沒有能夠配得上他寶貝閨女的人,要是哪天他的女兒喜歡上誰了,必定是紆尊降貴,女兒瞎了一隻眼;然而就算真是那樣,他這個做父親的只能接受,不論覺得合不合適—他是把女兒當作去世妻子的唯一延續了,他固然也疼愛兒子,但還是把兒子當成兒子的,遵循姜家一貫的家規,是狠心嚴格教養的。哪像這個女兒,造了反了他都不管,必然還在一側幫忙造反。

整個春天他都躺在床上養病,被子女二人“教育”了三個多月,眼下血糖水平早已正常,只是腿骨恢復速度很慢。他眼看著寶貝女兒被洋行“剝削”,那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姜希婕由於假請的太長,洋行頗不滿意,然而正好在廣州也有分行,乾脆把她的工作內容移交到廣州方面,美其名曰輪崗鍛鍊。姜希婕也只有認了,畢竟之前走的太高太快,現在該捱整就是要捱整。每天她就奔波於醫院和廣州的幾家商行之間,就這樣勞累的架勢,也沒有絲毫的休息時間—到四月份她爹也好不了,回不了上海,她也到了去香港的時候。

醫生私底下跟她們姐弟二人說過,姜委員的恢復情況並不理想,整體的病況也比較嚴重。可能是在海外考察的那段時間自己不注意,也沒人照顧,導致血糖沒有及時得到控制,一步一步敗壞了身體。醫生一臉真誠的說,我不帶任何政治立場的說,我希望姜委員退休,回家休養,不要再這樣到處忙了,他的身體耗不起了。他現在骨頭也脆了,眼睛也不好了,腎病也開始了,還有心臟也開始出問題。整個身體就好像被過高的血糖捅得千瘡百孔的破風箱。

姜希婕點了點頭,她明白,但她也知道,父親剛從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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