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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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目光如炬。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過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格外用力。

那是他先前在紫裟殿送她的劍，也是她第一世慣用的劍——紫仙劍。

“他會為你解毒。”

不回答只是簡單的陳述為什麼下毒的理由，可這話在藍小陌聽來，卻是極大的諷刺。

“上一世，將我拋棄在火海的人，是你？”

明明就是個問句，可絲毫聽不出疑問的語氣。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突然見面後的閒話家常。

“是。”

“為什麼？”

為什麼要問為什麼？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還是要給軒轅傲一個藉口。總之，她站在他面前，仰頭最後一次細細的打量曾讓她心動不已的男子。這個男子，生著一張邪魅狂狷的容顏、有著無人能及的黑暗與霸道、還成功的玩弄天地於鼓掌間。然，就是這個男子，她一次次淪陷、一次次失望。

此刻，二人之間只是隔著不到一尺的距離。藍小陌專注的望著她怎麼也讀不懂的人，一丁點的目光也不曾分給他身後的那口千年玄冰。玄冰很冷，不過別怕，相若，她很快就會來陪你。

為什麼？軒轅傲喃喃自語，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看著他追逐了三世卻永遠也只能看到一個背影的人，他迎上她不再有任何感情的大眼，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愛你。”

陡然，利劍刺破胸口的聲音響起。劇痛傳來，他也不低頭，只是忽的笑了。他微微傾斜的嘴角上還有湧出的血痕，襯著他絕美的容顏更加的魅惑；紫仙劍上的鮮血一滴滴濺落在雪白的冰上，綻放出妖豔的花朵。

“你，不配。”

藍小陌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曾經不可一世的男子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漸漸消逝。好像，好像只有這樣，才是唯一的解脫。

軒轅傲忍著無法形容的痛楚，緩緩的伸出雙手，顫抖的撫上他心心念唸了上千年的容顏。他仔細的摩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似乎死也要將她的模樣帶進塵埃。他儘量柔笑著望向她，道出藏在他心底千年的秘密。

“你可知道，我多麼希望，你能像愛著他那般愛著我？你的眼睛，只有在看見他時才會明亮、才會閃耀；而我，只有扮成他的模樣，才能分享，你愛的施捨。”

藍小陌緊握著寶劍的手一抖。她又何嘗不曾知道頂著別人的樣貌被錯愛的卑微？可軒轅傲，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努力的將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吞下去，她靜靜的等待他的掙扎或反抗。

然，沒有預料中的臨死對決，她卻明顯感覺手中寶劍上的重量加重了。他向前一步，讓寶劍刺得更深些。利劍劃破內臟的聲音傳來，藍小陌震驚的望著始終淺笑著的人。她顯然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舉，於是她反倒失了必殺他的決心、錯愕的一動也不敢動。

“我欠你一劍，現在……。還……給你。”

他顫顫巍巍的說著話，口齒混著鮮血含糊不清，險些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俊美的容顏在她面前放大，她看見他眼尾晶瑩剔透的東西，像淚。震撼中，卻見他猛的一把撈過自己，宛如尋常那般霸道的、緊緊的擁住自己。隨之而來的，還有“嘶”的一聲，那是紫仙劍刺得更深的聲音。如今，他和她之間唯一隔著的寶劍，只剩下劍柄。

他幾乎將所有的重量全部交由她弱小的身軀上。他倚在她肩頭，像從前最歡快的日子裡那般，抱著她。藍小陌驚恐的瞪大雙眼，極不可思議的僵立著，任由他摟抱。她甚至還能看見，刺破他胸口的紫仙劍、她親手刺向他的紫仙劍，劍的最末端，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藍蝶。

所有的仇和恨都化為震驚，在這一瞬間將她包裹。

他卻依然拼著最後的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