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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起身,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道:“大人,出家人不打誑語,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貧僧只不過想再提醒一回,大人你印堂發黑,近日還是遠離女色為妙。紅塵俗世,花花世界,人在其中,總有許多看不透、被迷惑的東西。大人難得一顆七竅玲瓏心,還望能多有參悟,莫要自甘墮落。”
這話意有所指,懷豐似懂非懂,不甚明瞭。他欲多問幾句,那和尚盤腿坐下,不再理會任何人。
回府途中,他還在仔細思忖這幾句話的意思。可思來想去,懷豐不得不感慨沒有佛緣,根本猜不明其中深意。
和尚話中那句“遠離女色”,他還是懂的。顧懷豐疑惑不已,他並不好女色,亦不近女色,談何遠離二字呢?
難道,是指阿秀?
起了這個念頭,懷豐一驚。他坐在轎中,自顧搖頭,斷然否決了。
真是糊塗,若是被阿秀得知自己曾存過這樣的心思,那還有何面目見她?
阿秀若是能夠知曉顧懷豐此刻的心意,必然是感動極了。只是現在,她頭痛欲裂,恨不得登時超脫而去。
阿秀痛苦的根源,在於今夜的和尚做法。
她好像被架到了烈火上不斷炙烤,魂魄不斷被撕扯,她痛得愈發厲害。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就會魂飛魄散,難怪桐江要走!。
阿秀心知不妙,手裡捏了個訣法,默唸清靜經。可最難受的時候,這一切都不得法。
她的身子越來越熱,面上也泛起詭異的紅暈。恍惚間,三魂七魄就快要飄了起來。甚至有一剎那,阿秀覺得自己已經浮在半空中,她冷冷看著底下掙扎的那人,等待最後灰飛煙滅的死寂。
幽縈斜靠在一旁,上面的青芒不復,只剩一片死氣沉沉。
阿秀勉強起身,抓起幽縈,往外走去。她得去找明英,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什麼法子,避一避這場禍端。
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和小蠻他們交代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往外走,過了月門,再沿著曲徑往外。遠遠地,有人挑了一盞燈籠,越走越近。暗沉的夜裡,燈火闌珊,宛如是一個希冀。
阿秀顰眉。
月色下,來人眉目疏朗,璀璨如星,一襲白袍,濯濯如上仙,讓人不敢褻瀆。
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又起了一樁怪事。阿秀體內那股炙烤灼燒的難受之意,慢慢消下去不少,而且隱隱地,還有些輕快爽利之感,猶如春風拂面一般。她低低喟嘆一聲,竟隱約盼著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阿秀,你身子不好,怎麼出來了?”懷豐疑道,再見到她手裡握著那把幽縈,又愣道:“你這是要出去?”
阿秀不再痛楚,此刻搖頭道:“大人,我悶得慌,四下走走罷了。”
顧懷豐聞言,從小廝手裡接過燈籠,又遣走下人,對著她道:“不如……我陪你走走?”想了想,他又道:“我請你來府上這麼久,還未盡到什麼地主之誼,只顧著忙自己之事……”
阿秀一怔之下,點頭稱好。
懷豐心頭一喜,他提著燈籠,興匆匆往前。沒走幾步,察覺阿秀落在後面,他連忙頓住步子,回身等她。待阿秀走到他身邊,懷豐繼續提步往前。可沒過一會兒,他又不得不停下來等她。
如此反覆再三,待那人再度走到身邊時,懷豐就不再走了,只呆呆垂眸,不知望著何處。
阿秀狐疑:“大人,有何事?”
懷豐只是搖頭。
他的眼梢低垂,目光所及之處,眼前那人的雙手交疊在身前,在清冷的月色和暈黃的燭火交映之下,泛著絕美的華光,好似羊脂玉那般的白。
猶豫躊躇再三,他終是牽住了她的手。
將她一個人丟在身後,他總是有些擔憂,不如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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