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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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得知林寒調查無果，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神智飄忽地坐在溫和的無菌室外的椅子上，從她坐定到現在，大約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她在想，究竟應該怎麼辦。如今，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溫和無法接受手術，她陪著他等死。另一條，她扔掉臉面不要，再去找林嶽。

她並非覺得自己的臉面有多重要，她猶豫的是，自己再回去對林嶽來說也是一種無法估量的傷害。對於她而言，如果有可能，她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比起情誼，她更喜歡等價交換，比如像以前那樣，拿自己的一生去交換林嶽的一次造血幹細胞的捐獻。

但這次，她做不出選擇。

“你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讓溫暖從思考中驚醒。“阿嶽？”她轉過頭，聲音像卡了一下，語氣中是滿滿的驚訝。

“我剛從美國回來。”林嶽聲音溫柔，“我想親自見你，再親耳聽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安靜的過道里彷彿走過了漫長的歲月，他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世紀難題。溫暖甚至張不了口，把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背給他聽。作為一個人而言，她覺得自己特別得殘忍。溫暖閉上了眼睛，下了無比大的決心對林嶽說：“我不想看到你。”

林嶽知道她已經全盲，聽到她矛盾的話卻捉住了她的手。林嶽說：“小瞎子，你本來就看不到我。你不想看到我，就假裝閉上眼睛吧，反正，我是不想走的。”

彷彿又過去了一個世紀，溫暖緩緩轉過了臉來。她聲音帶著詢問，卻一點也不卑微。“還算麼？”

“算。”林寒勾起了嘴唇，“我愛你，這句話，一直都算數。”

溫暖聲音故作冷硬，“哪怕我要的只是你對溫和的價值？”

林嶽莞爾看著溫暖緊握的拳頭，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圖我什麼都可以。暖暖，我聽說了臍帶血的事情，我很慶幸在這種時候我恰好出現在了你的身邊。暖暖，你該知道的，溫和等不起了，而我是這目前唯一能救他的人。”林嶽說著拉起了溫暖的手，他深情的嗓音裡藏著重重柔情，林嶽看著溫暖，突然單膝跪地語氣誠懇：“暖暖，我再向你求一次婚，我愛你也希望你能嫁給我。我知道你現在不愛我，我也知道我現在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是，暖暖，你真的能確定麼，你一輩子都愛不上我？我會包容你，會愛溫和，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選擇並沒有錯的。而現在，我希望我能給你倚靠。”

溫暖手指僵了僵，她認真想了想，她發現這輩子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男人。如果說，她要動一次心，那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林嶽？如果說，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林嶽，那讓她過無愛的一生，兢兢業業為林嶽，為林家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種補償。

就當她噁心，當她是一個壞女人吧。她想要救溫和，哪怕他也是林寒的孩子。溫暖眉目柔和，衝著林嶽輕輕點了點頭，“好。”

就在這時，走廊的盡頭，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溫暖定定地循著聲音抬了抬眼皮，她知道，來的那個人是林寒。溫暖本來會很害怕，可或許是因為愛子心切，不管不顧的心態太過強烈，溫暖發現她竟然還能鎮定下去。溫暖深吸一口氣，她清楚，林嶽來了，很多的事情就又要發生變故了。

夾雜著微微釋然的奇怪心情在溫暖的心尖盪漾開去。溫暖想：不論發生什麼，她都要用那一場婚禮，徹底斬斷她和林寒過去六年間那些作孽般的過往。

從此，他們之間只留存一個林嶽的距離。咫尺天涯。

林寒與林嶽的目光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