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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他母親的時候,我竟然羨慕了起來;最起碼,他擁有曾經跟母親在一起的回憶;而我呢?連母親的樣子都不知道,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連她葬在哪都…。」
就像大灰去世前一樣,她把心裡的委屈、傷痛…那些不會跟別人分享分擔的心事,都細訴給那隻哈士奇聽。那頭狗,也好像很有靈性似的,靜靜的呆在那裡,讓吳旻旻一直抱著牠,一直在牠耳邊呢喃;牠,還把她流下來的淚都一一舔去。
說著說著,吳旻旻的頭愈來愈重,人就愈來愈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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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時候,從祭典回來的管湛淇,路過了民宿的院子,就發現105號房間的門虛掩著,甚是奇怪。於是,他走前去叩門,卻聽不到室內有人回應,只聽到唧唧不斷的蟬鳴從房間裡傳出來。
他緩緩的把門推開,就在房門附近的衣櫥旁邊,赫然看到一對相擁著的男女,席地而坐。
那男人似乎也發現了門外的動靜,就抬起頭來。
雖然房間的窗簾緊閉著,管湛淇還是靠著從身後晨曦帶來那微弱的光線,很快就把那個男人認了出來──是崔柏賢。
二人沉默的對視著,誰都沒打算先說話,死寂的室內只餘下牆角傳來那綿長的蟬鳴。
崔柏賢穿著一身月狼族原住民的傳統裝束──除了一條褐色麻布做的短褲,身上就只有一張連著狼頭的獸皮,把上身精壯的線條完美地顯露了出來,原始又粗獷。
他慢慢的抱起了懷中睡著了的吳旻旻,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還溫柔地把自己的額貼在她的額上;不管門外那個人看著他現在的一舉一動,眼中已蘊釀出一抹陰霾。
「她好像發燒了。」崔柏賢說。一夜沒睡,這個清晨裡的他,聲音比平日更加沙啞低沉。
管湛淇冷著臉的問:「你怎麼會在她的房間裡?」
「這問題,有比診治一個正在發燒的病人重要嗎?管醫生。」
管湛淇這刻雖然對崔柏賢極為不滿,但看了一眼床上的吳旻旻,還是走進去先了解一下她的病況。他伸手覆在她的額上,果然是燙手的,並且全身是汗。
崔柏賢退到門前,就看到院子裡這時站著三個人──管湛淇的媽媽、姐姐,還有自己的父親。他們正停步往房間這邊看過來。
崔柏賢勾了一下嘴角,語帶嘲諷的轉頭向站在床前,正為吳旻旻檢查著的管湛淇說:「你還那麼有閒情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如先想清楚如何向其它人,尤其是你媽和你姐解釋,這個女孩昨晚怎麼會留在月狼?你自己又什麼會人模人樣的出現在昨晚的祭典上?…呀!你應該記得,族裡有個傳說,男人在什麼時候才不會在圓月之夜變成狼吧?!」說到這裡,崔柏賢突然臉色一沉。「你好像還沒有交代,昨天早上臉上的血跡從何而來吧?管醫生!」
就算崔柏賢不提起,管湛淇昨晚襯衫長褲的一身裝扮出現在祭典上,使得整個夜裡其它的族人都向他投以奇怪的眼光。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從遠道而來的母親,看見他這個模樣也會視若無睹,不聞不問。解釋、藉口,他可是籌算了一整夜。
管湛淇沉默了一會,愣了一下神情就瞬間變得嚴肅的對崔柏賢說:「你不是在打她主意吧?!」
崔柏賢對於管湛淇忽然來的一道題,先是怔了一下,繼而乾笑了一聲。「怎麼了?你對她有興趣了嗎?」
管湛淇疾言厲色的反駁:「不要亂說話。」只是他眼神那一瞬而過的閃躲,卻給崔柏賢逮到了。
「最好不是,不過,…就算你有興趣,恐怕她最後也是會壯烈犧牲。」
管湛淇這次沉默了好一會才回話。「崔柏賢,…,她不是你要的那種女孩,她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語氣和表情是何等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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