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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飛白見到崔嘉澤身後的崔嘉沐,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笑著招呼著二人坐下。

崔嘉沐瞧見了她方才的怔愣,倒是自然的笑著打趣道:「飛白可是不喜我來尋你?」

荀飛白聽出她取笑之意,笑著回道:「只是嘉澤昨日未在信中提起,甫一看到小沐,有些驚訝罷了。」說著拿起一旁的茶杯接著說道,「飛白以茶代酒,賠聲不是,小沐莫要放在心上。」

崔嘉沐見她當真,擺了擺手道:「我亦是玩笑,飛白莫要放在心上。」

荀飛白替二人斟上茶水,疑惑道:「你二人今日一同前來,可是有事同我說?」

崔嘉澤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正色道:「今日來主要有兩件事同你講。聽說你們莊上前幾日你們瀾溪山莊,將兩個拐賣幼童的賊人扭送縣衙,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此二人拐走了村中一女童,不料被村中一女童與小錦撞見,那人起了歹意便想將她二人都虜了。虧得那小姑娘機靈,領著小錦進了山,躲過一劫。事後從安派人封了村子,那賊人才未有機會逃脫。」

崔嘉澤二人聽後,亦是覺得驚險萬分,若是讓那賊人得逞,後果無法設想。

「他二人可是已判刑?」

崔嘉澤放下茶盞,沉吟道:「那李四倒是無甚特別,賭坊的打手,平日裡在苟二郎手底下做事,一切皆是聽他吩咐。只是苟二郎這人有些不簡單。」他頓了頓,壓了聲音道:「阿爹在審訊的時候查出,這苟二郎並非第一次拐賣幼童,這人從前年起就開始做這違法的勾當。算是個這一起,前前後後偷了六七個孩童。」

荀飛白聞言大驚:「如此之多,怎地如今才發現?」

崔嘉澤解釋道:「他借著賭坊催債的便利,在這花溪縣附近的村子流竄作案。而且這人所虜的孩童,皆是貧困人家或者無父無母、長得貌美的孩童。」

荀飛白想起村中的秦四娘與獵戶,一個寡婦、一個鰥夫,家中條件皆不太好。

想起秦四娘,荀飛白出聲問道:「那可是查出那些孩童都賣去了何處?」

聽她問起這事,崔嘉澤壓了壓聲音道:「這事那苟二郎言語不詳,只說隨手賣了。阿爹上了刑具他還是緊咬牙關,閉口不談。他這般諱莫如深,我倒是有一猜想。」

雖崔嘉澤說是猜想,可荀飛白與他相識多年,知他這般說,那事實八九不離十是他所說的那般。她疑惑道:「有何猜想?」

崔嘉澤喝了一口茶,接著道:「這苟二郎除去拐賣幼童,還私下還做那皮條客,專門找那年輕的少男少女做暗娼,專供花溪縣中的一些世家子弟消遣。」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那些孩童應當亦是被他賣給了那些人。」

在梁國若想開秦樓楚館,需要向官府取得文書,樓館內賣藝賣身的男女皆要在官府登記在冊,方才允許其接客,這些人也稱作官娼。崔嘉澤所說的暗娼,是指並未在官府登記,而私下裡偷偷做娼妓的人。

暗娼在梁國亦是明令禁止的,一經查出便充作軍妓,發配邊疆。可暗娼得利要比官娼高上許多,便有不少人鋌而走險,去做那暗娼。

荀飛白想了想道:「這人做了如此多的惡事,當真是判得絞刑也不為過。」

崔嘉澤同意道:「阿爹寫的斷案陳詞便是絞刑,本想這幾日差人送去濱州府,若是一切順利,下月判書便能下達。」說著他話音一轉,低聲道:「可就在昨日,事情卻出現了變故。」

荀飛白疑惑道:「出了何事?」

崔嘉澤又壓了壓聲音道:「苟二郎昨日在那牢中被人毒殺了。」

荀飛白聞言一驚:「死了?」

崔嘉澤點點頭:「阿爹猜測這人如此膽大,想來身後應是有不少利益牽扯,估計是有人想讓他閉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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