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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藉著昏暗燈光看他那樣孤獨地用餐,孤獨地吞嚥,心頭一酸,不由自主想起少年時期的他。
那 時裴渠也不過十幾歲年紀,還未弱冠便承了大國賢才之名,滿腔熱血似乎都能付諸社稷。他去淮南時還是意氣風發,回來時身後卻帶了一個小拖油瓶,頓時心事重 重。他還沒有照顧一個孩子的能力,很多事上生疏又笨拙,完全不像傳說中那樣聰明。他甚至不會哄孩子,多少天也沒能騙得南山開口講一句話。他在愛乾淨這件事 上素來道行頗深,可又因不知如何拾掇小孩子而一籌莫展……
南山隱約還記得他那時的模樣,只頭頂心梳著髻,穿著再尋常不過計程車子圓領服,領口永遠白淨得像新制的衣裳,面龐也是剛剛長開還帶著濃烈青蔥氣的模樣。
她 記得他乾淨光滑的手,指節分明,半月痕長得恰到好處,指甲修得禿禿,甲面是微粉色,是氣血很好的樣子。那雙手曾給她洗過衣裳,浸在清澈的河溪裡,認真搓洗 帶了血跡的外衫,卻怎麼也洗不乾淨。那時南山別過頭去,望著漸漸沉下去的日頭走神,那件沾滿了她家人鮮血的衣裳,大概再也洗不乾淨了罷。可他也沒有扔掉, 竭盡全力洗了最後曬乾,仔細疊好,連同她帶出來的書一起給她。
南山低頭嗅過那件衣裳,深深吸一口氣,皂莢香混著陽光曝曬後獨有的氣味,其中卻也似乎隱隱暗藏了一些洶湧的血氣。
他並不希望她將家人都忘記,守在慘痛回憶中縱然並不是好事,但一味逃避故意抹去反而可能在泥潭中越陷越深。他希望她能正視這段過去,接納並消化。
生死都是既成事實無法再扭轉局面,死去的人已經死了,還活著的人就只能咬牙活下去。南山做到了這一點,雖然過得艱難了些,但也熬過來了不是嗎?
她 在九年前分別時曾做過最壞的打算,她覺得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裴渠了,但最終還是聽到了他歸來的訊息。再見時,她以媒官身份自稱,而他則是個種菜成痴的世家 郎君。那日在洛陽集市的夕陽中,她抬頭看到了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九年時光可以留下一兩條皺紋,可以留下風霜,也可以抹滅原本清澈眸光中的赤忱,他與九 年前的確是不同了。
南山一眼便看出他心事重重,好像再也走不近。
接下來的相處,他雖仍舊懷揣著心事,一言一行都透著與這人世的疏離,但也偶有些剎那,南山能辨出他還是當年那個善良熱忱又有些不那麼聰明的青蔥少年。
對人世偶爾存留一些天真的想法,是美好的自救。
她這位老師,顯然並沒有到對人與事都絕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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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 渠的一頓晚飯終於用完,他將空碗擱回案上,手剛垂下來,便被南山握住。南山藉著燭火將那隻手攤開,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仔細摸過,觸到一些薄繭,便不再繼續 觸控。手還是那隻手,卻不復當年的光滑無瑕。心也是一樣,時間磨磕過了,總要有些坑坑窪窪的缺口,每個人都是如此,但並不影響人們繼續走下去。
“老師的手是因為做農事才生了繭子嗎?”
“是。”裴渠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
“朝中有老師想做的事嗎?”
裴渠輕抿了抿唇,回道:“你認為呢?”
南山想了想,依她對裴渠的瞭解,最後也只講道:“比起整日耽於權謀,老師或許更想做一些實事。漕運也好,種植也罷,格局雖是小了一些,但在老師心中的地位大概並不比穿紫袍當相公要低。所以老師要留任朝廷,在工部任職嗎?”
裴 渠搖搖頭:“雖然藉助朝廷力量去做事似乎會易行一些,但眼下朝堂是什麼模樣你比我清楚。”他甚至輕聲嘆息:“國並非一個人的國,也並非一個氏族的國,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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