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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同學情誼,伴隨她在電梯外的那番小人言論,如今似乎煙消雲散。
她曾以為自己不在乎,昭夕也不在乎,可時至今日,當真正失去時,她才發覺悵然若失。
陳熙站在人群裡,看著昭夕的背影,她異常認真地坐在監視器前,目不轉睛望著螢幕。
片場是華麗輝煌的宮殿,老邁的馮嫽躺在病床上,風燭殘年,已近彌留。
侍女哭著跪在一旁,太醫搖搖頭,說:「準備後事吧,馮夫人這是要駕鶴西去了。」
周遭一片悲慼,失去主人的僕從,將來何去何從,一片迷茫。
可檀木床上,錦被之下,面色蒼白如同薄紙一張的馮夫人卻很安詳。
她用力呼吸著,彷彿在聞著長安城的最後一縷香氣,最後費勁地伸出手來,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侍女握住她的手,「夫人,夫人你想要什麼?」
馮嫽的眼睛已經失去焦距,茫然地在空氣裡握住一片虛無,嘴裡喃喃地念著一串眾人都聽不懂的語言。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字。
為首的侍女回頭問:「馮夫人在說什麼?」
其餘人皆是一片茫然:「我也沒聽懂。」
太醫倒是斟酌片刻,說:「我聽著,像是西域的方言。」
畫面鬥轉,夢回烏孫。
昔日年少時分,為女史,入烏孫,在和親隊伍的營帳裡,馮嫽忽然聽見遠處奔騰而來的馬蹄聲。
她還以為是敵軍來襲,匆忙奔入公主的帳篷裡,將斗篷與公主互換,急促地叮嚀:「若有萬一,請公主切勿洩露身份!」
她踏出大帳,哪怕心口狂跳,也從容淡迫地走出人群。
迎面而來的,是公主的未來夫君,身後跟著烏孫右大將。
原來是誤會一場,烏孫首領率軍親自趕來,不遠萬裡迎接公主,而非敵軍來襲。
馮嫽鬆口氣,也操著在路上學來的烏孫方言,坦然告知:「我並非公主,而是公主侍女,我叫馮嫽。」
她看見那位將軍笑了,目光明亮地望著她。
西域男人與中土男兒不同,他的面板是蜜一樣的色彩,整個人高高大大、器宇軒昂,大鬍子蓬鬆又威風。
他說:「你會講烏孫話?」
馮嫽謙虛道:「會講一點點。」
男人點頭:「確實講的不怎麼樣。」
馮嫽一噎,沒想到還有這樣直接的人,當即不悅地瞪他一眼。
可那位將軍卻哈哈大笑,目光亮得像是草原上奪目的朝陽,他說:「馮嫽,將來我來教你,可好?我保證能讓你說一口漂亮的烏孫話,在這裡誰也欺負不了你。」
馮嫽仰著頭,安然而立,「就算說不好烏孫話,也沒人可以欺負我。」
那一日,天還很藍,草原蒼翠,有大雁南去,氂牛飲水。
那裡沒有長安城繁華的街道,沒有繁複精緻的禮儀,甚至沒有男女大防,只有夜裡圍著篝火跳舞的男女老少。不分性別,青年男女對著心上人唱歌起舞,大膽求愛。
星光漫天,馮嫽在火光裡,看見大鬍子放下匕首,卸下沉重盔甲,來到她面前。
他叫她的名字。
「馮嫽,你願不願意和我跳支舞?」
也不知到底亮的是星光,還是大鬍子的眼睛。
他們的愛情來得熱烈又短暫,像蜉蝣,絢爛不過一眨眼。
後來他戰死沙場,她遠在別國。
她回到烏孫,他已是黃土白骨。
馮嫽沒有時間傷春悲秋,沒有精力沉溺悲痛,她很快站起來,繼續守護自己的公主,為漢朝與西域的邦交奔波不停。
直到今日,直到彌留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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