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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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嬤嬤先是覺得姨太太和八歲大的二小姐討論男女婚嫁之事頗為不妥，但環顧四周，這房裡留下的可都是姨太太的心腹，姨太太挑起這個話頭，一是為了在心腹面前向自己施恩，二是教導二小姐人情世故。宋嬤嬤想通之後也就順著姨太太的話往下說了。

“囡囡，你奶奶這個時辰是不是該用藥了，寶寶和佑佑今個收賬去了，怕是趕不回來了，我們先去奶奶院子裡陪著！”書慧接過丫鬟手裡的斗篷給女兒披上。

“娘，你又叫哥哥們的小名！”

“這有什麼，等你哥哥們成了親，再改口也不遲，還能叫上個好幾年呢！”書慧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女兒的穿得是不是嚴實了，無所謂地說道。

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兩兒子興匆匆地走了過來，不驚訝異地問道：“不是說去收賬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們爹呢？”一邊說，一邊向老太太的院裡走去。

“呵呵，我們收的是這一年裡哥哥負責的賬，借據保人的一應俱全，該收的都收了，有些實在困難的，我們也不好逼得他們太急了，給他們兩天湊利息去了，爹可和我們沒在一起！”雲佑眼裡滿是自豪，他們可比爹爹收賬收得快多了。

書慧揉了揉眉心吩咐嬤嬤今個準備好和老爺口味的下酒菜，這展祖望回來後一定又要拉著她自豪的說著兒子們的不孝順了。

老太太的院子裡藥味更濃了，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這個冬天，書慧帶著兒女們開始各司其職地陪著老太太說話。特別是老太太的心尖子云佑，每每繪聲繪色的給老太太講講一天的見聞，都能哄得老太太真心地笑個兩聲。

“娘今個的精神氣還不錯。”展祖望回來後，陪老太太用了晚膳後，直接回了書慧的房裡。

陪著老人吃飯，這飯食都是和著老太太的口味做的，展祖望也就是意思意思吃兩口，回到書慧房裡的這一餐才是真正的晚膳。他都快四十有六了，早就不留戀外邊的風花雪月、鶯鶯燕燕了，在書慧的身邊讓他最舒服，聊聊他們出色的兒女，給老太太盡孝，這已經是除了生意外最重要的事。

“可不是，今個三個孩子可是陪著老太太說了不少的俏皮話！”書慧給展祖望倒上一小杯酒後，就讓嬤嬤把酒壺撤了下去。

“呵呵，雲翔是塊做生意的材料，讓他繼承家業，老爺我很放心，就是這雲佑，我真是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總不能一直跟著雲翔身邊吧！”展祖望擔心小兒子的前途，雖然心裡有了主意，但又怕那條路太難走，會苦了孩子。

書慧想提提前兩天佑佑求自己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時候，書慧看著這亂世也會害怕，她不求兒子建功立業，大富大貴，只求他們平平安安的。

展祖望看了看書慧欲言又止的模樣，拍了拍書慧給他夾菜的手，知道她和自己一樣猶豫，“今個下午就是忙雲佑的事了，我上上下下託了不少的關係才弄到一個上陸軍大學堂的名額，要是雲佑真有本事比過那些個旗人，以漢人的身份選上了，讓我散點兒家財，給兒子當踏腳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現在世道亂了，真得派出去打起仗來……”

“老爺，您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佑佑孝順是孝順，但他可不是個守在家裡的人！”書慧抹了抹眼角，好似已經看到佑佑離開家闖蕩的模樣。

“明個我提提，讓這小兔崽子自己想吧！這小子還以為能瞞得過我，這幾年的心思不都放在了練功夫和兵法上了嘛！我現在給他安排好了，總比他出去瞎撞得好！”這小兒子長得最像展祖望，佑佑可不只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也是展祖望的，好像就是上輩子欠了小兒子的，對長子還能狠下心來教導兩句，碰上佑佑，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老爺，那老太太那邊你也擔著吧！我可是不敢攙和的。”書慧收拾好心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