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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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依舊稚嫩的童音，卻帶上了老成的憂傷。聽到那個聲音，碧兒心中的羞愧和內疚變得更加深重了。

親兒只是依舊坐在窗前，看著外滿寂寥的夜。外面很黑，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甚至於連燈光都沒有。

是在悼念嗎？

是老天在發洩他的憂傷嗎？

親兒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夜風很冷，卻遠不及他心中的悲慼。

“小少爺，天冷了，你早點休息吧。”躊躇了很久，碧兒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了句話。面對那個只有四歲的小孩，聲音卻變得顫抖。

“知道了，還有事嗎？沒有事就下去吧。”親兒頭也沒回，只是很平靜的說著。他知道來人是誰，聰明如他，也從這幾日的逃亡生涯中知道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夜……

今晚的夜，也是如此的絕望和寂寞呢。

微微仰起臉，依舊可愛精緻的小臉上，卻沒了平日那種偽裝的乖巧。冷靜的，老成的，不像是個四歲的小孩。

“小少爺，夫人已經去了，你節哀順變。”碧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自己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的時候，有些明明不該說的話就這樣出了口。

“滾！”稚嫩的童音，卻陰冷如懸崖邊的寒氣。親兒冷冷回頭，看著那個一直陪在孃親身邊的人，臉上滿是陰鷙的恨意，“滾出去。”

“小少爺？”碧兒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身體。

“滾。”親兒從桌子上跳下，走到那個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的人面前，嘴角吐露出最冷酷的話語，“骯髒的人，給我滾。”

“小少爺？”身後幾個小丫鬟都被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親兒給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滾！”見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動作，親兒伸手用力推了她一下，然後才看向旁邊的丫鬟，“髒了，備水，洗手。”

碧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突然變得陰冷到跟主人有的一拼的人，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只有四歲大的小孩竟會說出那般冷酷的話語。

沒有再看旁邊的人一眼，親兒再次爬上桌子，靠著牆，看著窗外，看著寂寥的夜，稚嫩的小臉上瀰漫著絕望的憂傷。

眼前一幕深深地震撼了碧兒的心，而旁邊那幾個小丫鬟，也被親兒身上瀰漫出來的憂傷感染，偷偷紅了眼圈。

“去給小少爺備水吧。記得叫小少爺早點休息。”碧兒偷偷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晶瑩，再次看了床邊的親兒一眼後，慢慢往外走去。

僅僅是這一會的時間，竟像是已經老了幾十歲般。

“你們也出去吧。”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和那漸漸走遠的腳步聲，親兒臉上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看都不看那些丫鬟一眼，直接丟下一句話就繼續看著窗外。

夜，果然很深呢。

簡水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那個總是笑的很可愛叫自己神仙叔叔的小人兒，寂寞的靠著窗，身上瀰漫著無盡的憂傷，像是整個世界已經崩塌沒有一點希望般。

不敢相信短短几日的時間竟會讓一個人發生如此大的改變，簡水谷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慢慢走了進來，然後輕聲喚道，“親兒？”

親兒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慢慢回過頭來，看著燈光下依舊如仙般俊美的人，看著他臉上真心的擔憂，已經僵了很久的臉卻無法展露任何表情。一直到對方走近，才孩子氣的說道：“孃親，掉下去了。”

看著精神已經變得恍惚的親兒，簡水谷心痛了一下，然後趕緊上去握住親兒的手替他把脈，口中還不斷的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如果他能早回來一天的話，如果他能多堅持幾天的話，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