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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為了於“滑”之外再添上“軟”的快感,最終形成“軟滑”的美妙境界,廣州的魚頭火鍋店在供應魚頭的同時,還出售豬腦同涮。豬腦本身也有一點腥,其與魚頭“惺惺相惜”起來,味道竟十分融洽。

真是冤孽哪,魚頭豬腦,本是老死不相往來之物,好不容易舉行一次“首腦級”會晤,卻已雙雙淪陷在這一番水深火熱之中。

承接一九九一年《沉默的羔羊》之強勢,安東尼·霍普金斯在《沉默的殺機》一片中演出了一場生吃人腦的血腥場面。面對一名被綁在餐桌前的活人,霍普金斯飾演的變態食人博士漢尼拔操起手術刀,沿著對方頭皮上的發線切開,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頭骨輕易切開,人腦一部分先作生食,剩下的就拿去煎,最為驚慄的是,這名被開了顱的男子竟還能在昏迷中與漢尼拔對話。我懷疑,好萊塢這一次的靈感不知是不是從廣東人生吃猴腦的傳說中偷來的。

有道是:頭顱擲處血斑斑。不過除了有血有肉的頭顱之外,還有形形色色不見血的虛擬之頭供我們娛樂。

這裡提到的可以吃的“假頭”當然並不包括罐頭,事實上我們大都也只是一種噱頭,比如芋頭,廣東各地中秋節吃芋頭的習俗,就是為了紀念元末殺韃子的歷史。據說漢人在中秋節殺了韃子之後,就砍下其頭顱祭月,後來改以芋頭代替。至今廣東人剝芋皮時仍稱為“剝鬼皮”。

饅頭也是模擬的頭。據《三國志》:“諸葛亮平蠻回至瀘水,風浪橫起兵不能渡,回報亮。亮問,孟獲曰:‘瀘水獂猖神為禍,國人用七七四十九顆人頭並黑牛白羊祭之,自然浪平靜境內豐熟。’亮曰:‘我今班師,安可妄殺?吾自有見。’遂命行廚宰牛羊和麵為劑,塑成假人頭,眉目皆具,內以牛羊肉代之,為言‘饅頭’奠瀘水,岸上孔明祭之。祭罷,雲收霧卷,波浪平息,軍獲渡焉。”

號稱“西京小吃第一碗”的葫蘆頭泡饃也是“中國名頭”一種,葫蘆頭者,豬大腸也,陝西作家賈平凹甚好此頭,著作中也不忘屢屢提及其美味。只是據其密友稱,凡賈氏做東請吃此物,每每向客人主動解釋曰:“葫蘆頭就是豬痔瘡。”一語即出,四座皆驚。讓不懂豬痔瘡者以為是惡食,於是就倒胃口了,做主人的也就節省下了“幾元幾角幾分”。

至於為唐明皇和安祿山所激賞的“雞頭肉”,曾經把我困惑了近二十年。雞頭我小時候常吃,就是熟食店裡賣的那種,滷的。只有滷過的雞腦味道不錯,有一點像肝,難怪有肝腦塗地之說。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可取之處能幫助我加深對《隋唐演義》裡所說“雞頭肉”之曼妙的理解。許多年以後才知道,盛產於江南的“雞頭肉”,乃一種睡蓮科植物的果實,學名“芡”,為窮苦人家的代糧,也是治脾虛洩瀉、遺精及帶下等症的補品。據《茶煙歇》所述:賣芡女“每於黎明入市求沽於肆,星眼朦朧,雲鬢零亂,有故作嬌憨以惑肆人者,若曰,我肉白且嫩,宜厚我值。”

忍見其生,不忍見其熟

越來越多的人愛上了生食,根據《三聯生活週刊》二零零零年二十二期的報道,北京某涮羊肉店“像西瓜一樣好吃”的生羊肉片備受食客歡迎,即使在得到生物病毒大舉入侵人體的警告之後,飯店的老闆仍然辯稱:“哪兒沒有細菌?吃點細菌還能提高人的抵抗力呢。”

自從利維…斯陀(C。Levi…Strauss)在《神話學》第一卷《生食和熟食》(《Le cru et le cruit》)成功地建立起“生的與煮熟的”、“新鮮的與腐敗的”、“溼的與乾的”這一套由對立概念組成的嚴謹的邏輯架構以來,人類的烹飪和飲食實踐,方才獲得了相應的話語和思辨上的支援。利維…斯陀的理論框架進一步鞏固了我們對於“生,乃屬自然範疇,熟,則屬於文化範疇”的認知。當然,吃喝還只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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