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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呼吸不暢、胸腹間極為鬱懣難言的卻是於石頭城下遭胡不孤拂中的一袖。嘿嘿——“吾道不孤”、“吾道不孤”!胡不孤的“匹夫真氣”

果然非同小可。那積鬱之氣傷在他肺腑、膈膜上下,只要一提氣,就是萬般難受。

他長吸了一口氣,今夜這局勢,本非他想獨挑的。轅門太強,他只有一人一劍,無論如何也萬難當轅門的強手之眾,百車之利。可他如果不來,淮上之人如何?

他的眼睛望著這黑黑的暗夜。西北邊,西北極遠處,就是他的來處。那也是寧溢與殺機並存的一片荒野。但那裡,畢竟還沒有這麼深與複雜人與人之間的計算。如奸宄如文府輩,如看似疏蕩野逸如宗室二老。他笑了笑,文府想淨得那漁翁之利,哪有那麼容易!不管怎麼說,他已把他們牽扯進了這一殺局。

西北不算太遠處,同樣的夜裡,還有著一雙眼。想到那雙眼,駱寒心裡就寂寞了。如非袁老大勢迫淮上,他是本打算把鏢銀送過了江就走的。但、一入局中,縱孤逸如他,又豈能想走就走得脫?一入塵煩,糾結萬種。好多事,是逃不過、脫不開的了。

他的劍橫膝上,被衣袖掩住全然不見,手裡正在把玩著一隻小小的玉石杯子。那杯子在他微呈褐色的手指間被輕輕地巔弄摩挲著,似極倦怠地握著一隻朋友的手。——也許,我可以助你的只有這孤僻一劍了。田野無人,江流永在,他想起了一個朋友那麼溫溫涼涼、淡若有情、又空如無物地看著這場世間的眼。可人世間的紛擾是你盡力就可以將之抹平的嗎?——而你,為什麼還一意陷在淮上,不肯把那些事就此丟開?

這世上紛繁萬種,勾結難測。縱你自負才調,卻保得定能對之盡得上力嗎?

他在等著袁老大的第三波伏擊。他知道,袁辰龍出手,斷不僅此。以其豪宕凌厲,想來一旦動手,絕不肯輕易就放過自己。

天上似乎黑了黑,有什麼大幅的黑影遮住了那才露出雲層的一彎弦月。駱寒眼角一跳:鷹飛長九,梟舞低三?

——杜淮山當日也曾叫出過這一句話。

北風裂裂中,忽有一絲異樣的破空之聲傳來,象是蝙蝠舞空的聲音。駱寒一抬目,“九大鬼”——龍虎山上九大鬼。他早該想得到,袁老大此刻能動用對他發起第三波攻擊的的也許就是他曾於銅陵江面傷過的龍虎山上的“九大鬼”了。

龍虎山地居江西,為天師道一派,歷代所傳張天師,歷經數朝,均受封冊,百代清名,堪與曲阜孔門斗盛。山上張天師與文府文昭公、安徽魯佈施,俱是武林中傳名極盛的宗師巨匠,縱孤僻如駱寒,也不會未聞其名,將之小視。

來人共有七個,他們輕功均所承別傳,號稱“鷹飛長九、梟舞低三”,以披風之力在空中夭矯轉側,如生雙翼。銅陵江邊,駱寒已曾一試,那一日他勝得並不容易。何況他今日新傷,何況對方這次一來就是七人。

那七條人影如憑空飛至——高翔者四,低迴者三,其中並無當時駱寒已斷其一臂的刑老七。看他們身法,似乎馳名江湖、以一手輕功獨步武林、排名最後的九鬼刑霄也沒來。

駱寒低眉顧劍,只聽一個沙沙的聲音道:“怎麼,以九幻虛弧之術名弛一時的駱兄箭傷在腿,竟站不起來了嗎?”

駱寒所受箭傷原本附有麻藥,他雖已放血裹縛,但仍麻痺難動,沒想對方一眼就看了出來。

說話的正是他曾經謀面的大鬼刑風,只聽他低嘯道:“如果弧劍竟成了坐劍,二弟、四弟,你們可真是不免遺憾了。”

他獨呼“二弟”、“四弟”,是因為九大鬼中,以“二鬼”刑天與“四鬼”刑容武技獨勝,超出同儕。

那七個人影已緩緩而落,成個圓形將駱寒一人一騎團團圍住。

只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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