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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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　小大人果果

一百二十一　小大人果果

（一）

林錦繡每天都哭哭啼啼的，鬧得公公婆婆心情都不好。姐夫一直沒有過來求和，事情就這樣抻著。

週末，果果回來了，她自從上高中之後，一直住校，每週回來一次。她對媽媽的哭鬧倒沒什麼反應，可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們兩個單獨呆在樓上的時候，我問她：“果果，你媽媽心情不好，你怎麼也不勸勸呀？”

果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才不去自討沒趣呢，我媽那人，你越勸她，她越來勁。舅媽，你知道她現在為什麼鬧得這麼厲害嗎？”

“為什麼？”我問。

“我媽在單位是個閒職，整天沒事幹，人閒了就喜歡胡思亂想，我爸只要一不回家，她就自己杜撰出無數種可能性，當然，都是把我爸往壞處想。以前呢，我在家，我又有些小毛病，我媽的氣還能撒到我身上。可現在，我住校了，我媽一個人在家，悶了又沒出氣筒，火氣可不就升級了嗎？”別看果果小小年紀，分析起問題來還頭頭是道的。

“可你爸媽現在有矛盾了，你是不是應該當當滅火器呀？”我覺得孩子應該是家庭最好的粘合劑。

“舅媽，說實話吧，有的時候，我倒希望我爸媽把婚離了。”果果語出驚人。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是他們離了婚，我媽就不會這麼鬧了，我爸也過幾天輕鬆日子了。他們既然水火不相容，硬湊合在一起有什麼意思？書上不是說了嗎，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現在的中學生真是不得了，大理論還一套一套的，我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說：“你這小腦袋瓜，想問題還挺多，我告訴你，你爸媽鬧矛盾，和有沒有愛情沒什麼關係。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婚姻也是會生病的，還能得了點頭疼感冒的小毛病就離婚呀？那世上幾乎所有的家庭都要解體了。所以，我們現在要想辦法讓你爸爸媽媽和好。”

果果不以為然地一笑，“舅媽，首先，我不是小孩了，我是高中生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其次，我爸我媽的婚姻生的可不是小病，我看，是絕症。”

果果又是語出驚人，我簡直無語了。

（二）

今天的晚飯，林正皓也回來吃了。晚飯後，林錦繡又提起離婚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沒說話，果果有點煩了，說：“媽，你能不能別隻是嘴上說說，來點實際行動吧，你拿份離婚協議，我給我爸送去。”

林錦繡一愣，她可能沒有想到果果會是這種態度。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眼淚又流下來了。

果果說：“你怎麼又哭了，哭能解決問題嗎？”

婆婆在一邊說話了，“果果，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和你媽媽說話？”

“姥姥，我就是覺得，我媽這樣到處哭訴，老拿自己的問題擾亂別人，挺不好的，再說，整天干打雷不下雨，幹嗎呀？”

我想，別看果果一直表現的滿不在乎，其實她心裡對這件事反應也挺強烈的，她這樣，是用另一種方式發洩煩惱。父母總是吵架，對孩子的影響確實不好。

林錦繡又抽抽搭搭說話了，“這個孩子，也是個沒良心的，我看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老公和自己離心離德，孩子也不和我一條心，我的命就是苦。我還活個什麼勁呀？”她說完，哭聲越來越大。

果果說：“你別在這兒哭行嗎？你還嫌姥姥姥爺身體好呀？”

“你們聽聽，她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林錦繡還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