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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螢幕散發著幽幽的光亮。 虞幸坐在柔軟的沙發座位上,左邊是同樣抵抗著汙染的趙一酒,右邊是純純好奇的亦清。 慘白的熒幕上,圖案不斷的變化著,有點催眠,又有點像虞幸在十多年前玩過的那種萬花筒。 複雜的圖案不斷變化總是會讓人感到煩躁,虞幸一開始也皺起了眉,不過看著看著他就發現這個大螢幕好像有著更深的力量,起碼在他的感受中,煩躁逐漸被一股興趣所替代。 他開始對熒幕有興趣了。 他目光漸漸的停留在熒幕的正中央,不想再看別的任何東西,左邊有趙一酒不輕不重的呼吸聲,前方有被感染者扒拉包裝袋的聲響,角落中的一個被感染者嘴裡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聽不出究竟在說什麼,只是重複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詞彙。 所有的聲音在虞幸的聽覺中分毫必現。 那些呼吸的聲音彷彿在此刻變成了一個個小蟲子,瘋狂地往他的腦子裡鑽,雖然不痛,但那種時刻不停的嗡嗡聲卻令虞幸腦袋發脹。 病毒正在時刻不停地汙染著他——從他選擇順應病毒坐下看電影的那一瞬間,病毒彷彿就沒有了阻力,開始橫衝直撞。 熒幕上的圖案剛好在此刻,化作了一個笑著的骷髏,一雙黑黢黢的空洞透過了螢幕和觀眾們進行對視,四周生長著手臂一樣的黑色剪影,不斷的在骷髏的腦袋上變換形狀。 一會兒變成盛開的花,一會兒變成無序的觸手。 在這種影像的影響下,虞幸感覺視線開始扭曲,放映廳牆壁上的格子紋路變成了歪歪扭扭的曲線,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 “虞幸,你有沒有感覺到周圍場景在變化……”趙一酒陰鬱的聲音裡透著一絲遲疑,冰冷的手握住了虞幸的手臂,似乎這樣才會安心一點。 虞幸安撫地回拍了拍:“只是有點扭曲……” 他的手一頓。 不對。 奇怪了。 趙一酒的手怎麼會這麼僵硬,觸感像一座雕塑。 虞幸沒有轉頭,再次盯向那個巨大的骷髏黑影,骷髏笑著,上齒和下顎咯嘣咯嘣地碰撞,從放映廳兩側的音響裡傳來了趙一酒的聲音:“你有沒有發現周圍的場景在變化?” 他驟然回頭。 身後已經不是放映廳的牆壁,而且一條古色古香的裝飾走廊。 走廊婉轉曲折,中間空出了一個種滿了花草的小院子,一副畫架擺在院子中間的小徑上,旁邊還有個桌子,盛放顏料和畫筆。 這畫面有一絲虛假,彷彿遊戲中粗糙製作的貼圖。 但虞幸還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甚至很想站起來朝著那個畫架走去,看看畫架上擺放著的畫紙,是不是他曾經最喜歡用的那一款。 畫紙上又會畫著什麼呢? 虞幸想著,也就真的站了起來。 然後他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屁股坐著的早已不是電影院的沙發椅,而是一個有些眼熟卻更加陌生的石凳。 石凳的旁邊,原本應該是趙一酒坐著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座正在雕刻的石膏作品,雕像上是趙一酒的半身像。 面部只草草的雕刻了一個大概,胳膊卻栩栩如生,其中一條胳膊伸了出來,石膏的手做出一個搭握的動作——如果虞幸沒有站起來的話,那隻手就該是搭在虞幸身上的了。 放映廳的一切都消失了。 虞幸現在正站在多年未曾踏足過的雕刻室,卻沒有門,少了的那一扇牆壁變成了蜿蜒曲折的走廊,連線著那個小院子。 這奇怪的佈局不可能出現在現實裡,就像一場混亂的夢境一般,沒有邏輯,沒有常理。 這就是怨靈病毒進行精神汙染的途徑麼?虞幸想。 到了這種時候,他身上微醺的感覺反而褪去了,無比的清醒,可這本該算是幻境的場景卻足以以假亂真,就像真實存在的一樣。 這說明,他並不是清醒了,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汙染節奏中,以至於原本能意識到的汙染過程,現在已經不再能夠主動分辨。 虞幸看了一眼雕刻到一半的石膏像,伸手摸了摸石膏像的臉部輪廓。 觸感很真實,看著卻很虛幻。 “……”虞幸覺得有點好笑,他現在的感受就是,自己彷彿近視1000度似的,看什麼都失真。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向四周觀察,這裡的每一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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