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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長廊中的時間流速可能有點問題,虞倖進入房間之後,就感到一陣憋悶,昏昏欲睡。 單純地等人,無事可做,睏意就湧上來。 他眼睛半眯著,就快趴在八仙桌睡著了,亦清身上那些叮叮噹噹在這種時候不僅不吵,反而助眠。 “唉,真不知道享受。”亦清看著他的後腦勺,無法忍受地搖搖頭,用杯蓋在杯口颳了刮,“這茶外界可找不到,這可是陰陽城裡才有的長生茶啊!” 虞幸懶洋洋反問:“喝了能長生麼?” 亦清還沒回答,虞幸接著道:“你都死了多久了,就算能長生那也不關你事啊。” “……”一口茶在嘴裡不上不下,亦清多了兩秒嚥下去,捂著心口。 溫和書生的氣質被磨牙的動作消磨,他放下茶杯,像個背後靈似得趴上虞幸的背:“你什麼意思,想打架?” 虞幸睡著了。 也不完全睡死,就是閉著眼睛,陷入了一種隨時能驚醒的狀態。 亦清晃了他兩下,默默從人身上下去,察覺到了不對勁,喃喃道:“怎麼困成這樣?” 照理說,虞幸都這境界了,多少天不睡也不會影響什麼,而且長廊第一段的考驗更多是考驗心性與思維,沒有需要力量輸出的地方啊。 攝青鬼在空中團團轉,不住地想著——虞幸就應該精神抖擻的進來,看到他後和他鬥嘴,或者要挾他說出些陰陽城的秘密,然後開始想待會兒怎麼面對伶人。 可是這怎麼就睡了呢? 受傷了?沒聞到血味啊。 精神受挫了?這副本里也沒什麼能讓虞幸受挫的東西啊。 亦清沒忍住戳了戳系統。 他和系統的溝通,一向不需要發出聲音,只需要意念:“你對他做什麼了?” 系統從一年前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好逗,也不是一定會回應他了,這次系統倒是在,給他丟了一個問號。 【?】 “你看他,他怎麼這麼沒精神,不是你偷偷摸摸給他使絆子了嗎?”亦清道。 【……】 【你是不是忘了,他剛和我重新連線,我給他恢復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功能,就是他和你的鬼物契約。】 【除此之外,我沒對他做任何事,而你最好不要找茬,不要觸我黴頭。】 被系統罵了,亦清不以為意地結束溝通,反正他每一次被系統限制力量的時候,都要和系統正大光明的對罵幾句,他才不怕系統。 只是既然不是系統使絆子,虞幸這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精神力消耗過大,撐不住了? 他一隻鬼就這麼左飄來右飄去,虛無的身體每一次穿過虞幸,都給虞幸帶來一陣冷意。 虞幸忍無可忍,眼睛都不睜,沉著嗓子道:“……你上一邊兒動去。” 吾這是關心你!亦清氣得都文縐縐了,不過看出虞幸累,他也不作打擾,跑一旁貴妃塌上躺著等人了。 沒了忽冷忽熱的觸感,虞幸換了個姿勢趴著,腦袋裡混混沌沌。 這股睏意來得太兇了,虞幸根本來不及思考為什麼,也不想升起抵抗之意,任憑自己陷入恍惚的夢裡。 夢中的建築都是白牆黑瓦,像傳說中的江南水鄉,充滿古韻的城市被一條黑色湖泊環繞,湖面波光粼粼,反射著亮亮的東西。 城中傳來吹吹打打的喪葬曲子,金銀紙片漫天飛舞,陰風吹過,紙片們在空中就自燃成灰燼。 “生亦大,死亦大,生死亦大矣——執念散去!”老人盤腿坐在街邊,身前擺著個算命攤位,那喪葬隊伍經過了老人,送葬的齊齊朝老人看去。 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紙紮人或哭或笑,手裡拿著紙樂器,慘白的臉上畫了兩坨殷紅,蹦蹦跳跳。 它們一邊抬著棺槨轎子前進,一邊看著老人,直到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也看不見老人了,才收回視線。 老人老神在在地抖抖腿,似乎習以為常,但他坐僵了想換個姿勢,剛抬起屁股,腦袋就從脖子上滾了下去。 呼嚕嚕的……滾到算命的八卦陣中央。 身體一動不動,頭顱也一動不動,那臉上神色還儲存著怡然自得,卻已經死透了。 偌大一條街,除了老人再沒其他人。 虞幸沒能在夢裡找到他自己的定位,他就像在看影片似得,跟著“鏡頭”轉到了另一處。 黑河邊,兩個婦女抱著盆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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