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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蘅坐在房中,動作笨拙地給柳今言包紮。

雖然剛出房間的時候,她手上的血看起來很多,實則用水沖洗之後也就割破了兩處,且並不深。

但紀雲蘅還是緊緊地擰著眉頭,十分擔憂的模樣。

柳今言見她動作小心翼翼,低聲說:“沒事,你隨便包紮一下就好。”

“手都割破了,怎麼沒事呢?”紀雲蘅不高興地說:“是不是他們欺負你?”

“是我自己故意摔的。”柳今言聳了聳肩,狀似無所謂道:“我不想給他們彈琴。”

紀雲蘅聽了之後沉默片刻,對此行為並沒有作出評價,只認真將她的手給包紮好,而後道:“你應該去找郎中看一看。”

“無妨,就是兩個小傷口而已,我不碰水就好。”柳今言說:“我這傷不嚴重,去看郎中就唬不住人啦。”

紀雲蘅起身去洗了手,慢慢地搓著手指頭,將手上的血給洗去,而後轉頭問,“今言,你可以贖身嗎?”

柳今言一愣,笑著問:“你要給我贖身呀?”

紀雲蘅認真地點頭,“我自己攢的有銀子。”

見她這副認真的模樣,柳今言就頗想逗她,“那你攢了多少?”

於是紀雲蘅就站在邊上算起賬來,將自己所有積蓄加在一起,算出了一個準確的數,“七十二兩三貫。”

柳今言一下子笑出聲,下意識想要拍手,結果忘記手上的傷痕疼得齜牙咧嘴。

傷口裂開,血滲出紗布,紀雲蘅嚇一跳,趕忙去給她重新包紮。

柳今言笑著說:“這些銀子可不夠給尋常的遊陽舞姬贖身。”

紀雲蘅垂著眼眸,將她手上的紗布緩慢地解開,重新包紮,動作間充滿耐心,沒有任何躁意。

“我可以問蘇姨母借,她有很多錢。”紀雲蘅說。

“算啦算啦。”柳今言嘴邊的笑意淡了許多,聲音落下去,緩聲說:“我跟尋常的舞姬不同,我是不能被贖身的。”

紀雲蘅像是早就想到了有這麼一個答案,她看著柳今言手腕上那鮮豔的荊棘花朵又沉默了,不再說話。

柳今言安慰她道:“或許日後我有機會認識個痴心的世家子,願意娶我呢。”

像柳今言這樣被精心栽培的瘦馬,尋常富家子根本摸不到她的裙邊,她是被金刀雕刻出來的花,只能被獻給那些有頭有臉的權貴。

類如鄭褚歸那樣的人物。

紀雲蘅給柳今言包紮好之後,兩人坐在一處閒聊。

“你今日怎麼跟皇太孫一起來了?”說起姑娘之間的閨房話,柳今言的笑容裡帶著揶揄和曖昧,用肩膀輕輕撞紀雲蘅的肩膀,“先前只你聽說你們是朋友關係,如今瞧著怎麼有一些黏膩呢?”

“黏膩?什麼黏膩?”紀雲蘅聽不懂這種隱喻,說:“我在門口遇見他的,他說來這裡辦些事兒l。”

柳今言呀了一聲,“這話聽著可真耳熟呀,每個來這裡的男人都這

麼說。”

紀雲蘅點頭,“我也是跟他這麼說的,他讓我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才不是呢,你別聽他的。”柳今言翻了個白眼,批評道:“來這裡尋歡作樂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什麼來辦事呀,只為聽曲兒l呀,這些都是藉口,為了掩蓋他們是個壞男人的本質罷了。”

“可是良學不是壞人。”紀雲蘅為許君赫辯駁了一句。

“他不是壞人,但可能是個壞男人。”柳今言揮舞著兩隻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用了很長時間跟紀雲蘅解釋“壞人”和“壞男人”的區別。

什麼拈花惹草,玩弄風月,自詡風流實則朝三暮四,諸如此類的負心之人,都被稱作壞男人。

紀雲蘅聽得認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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