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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蘅看見面前的人是許君赫之後,臉上的驚慌瞬間消失了,甚至還放鬆了雙肩,偷偷鬆了口氣的樣子。
“良學……”話一出口,紀雲蘅又突然想起不能這麼叫,又改口道:“殿下,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倒是讓許君赫覺得十分有趣。
旁人見了他都會畏懼,可紀雲蘅這樣膽小的人,見了他反倒是不怕。
或許與他總是喜歡逗紀雲蘅有關。
起初紀雲蘅總是認真,回回都被許君赫嚇到,但是後來她不知是找到了什麼訣竅,能看出許君赫是故意嚇唬她,逗著玩。
而嚇唬紀雲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卻總能讓許君赫從中找到樂趣。
他眼中的笑意漫開,嫌棄周圍吵鬧,就抓著她的腕子往樓上拉去,“我還想問你呢,怎麼來了這裡?”
“我與今言聽說這裡熱鬧,便來這裡玩一玩。”紀雲蘅的步子沒有他的大,被這麼一拉,走路時難免顯得慌張。
她提著裙襬,動作稍顯笨拙,踩著樓梯走了兩步又停下了,用了些力氣將許君赫往回拽了一下,“殿下,今言有麻煩纏身。”
許君赫一感覺手上的力道就停下了,回頭看她,“她怎麼了?”
“她與人打起來了。”紀雲蘅答道。
許君赫輕揚眉尾,露出一個稍顯意外的表情。
他朝身邊的殷琅瞥去一眼。雖然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但殷琅也立即會意,微微頷首隨後動作很輕地往樓下去。
紀雲蘅往上走了兩層,靠在樓梯的扶手邊往下看。
也不知是哪裡來了那麼多像是喝多了酒的醉鬼,嚷嚷得聲音吵得她耳朵嗡鳴。她在人群中搜尋半晌,肩膀被許君赫輕輕撞了一下,就聽他低聲道:“你怎麼還找不著人呢?在那。”
他指了個方向給紀雲蘅。
循著方向看去,紀雲蘅果然就看見柳今言站在柱子的邊上,除卻頭髮有些散亂之外其他看起來倒沒什麼,先前捱打的那個下人已經不見了,站在她身邊的除卻抱月齋的下人之外,還有邵生。
“邵生哥哥怎麼也在?”紀雲蘅嘀咕了一句。
誰知道許君赫耳朵好使,一下就聽見了,他將這句話在心中過了一遍,隨後俯下頭貼上了紀雲蘅的耳邊,詢問,“這邵生哥哥是你什麼人?堂哥還是表哥?遠房還是近親?”
說話時撥出的灼熱氣息打在紀雲蘅的耳廓上,她下意識想要遠離,偏了下頭。
但許君赫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與她母親身上如出一轍的味道,又使紀雲蘅本能地親近。
她身子沒動,稍稍將臉轉過來望著許君赫時,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貼得非常近。
許君赫看見她眼角的那顆痣,沒給紀雲蘅增添風情,反倒是讓她那張臉更顯白淨精緻。
直到望進了她的眼中,許君赫才發覺自己靠得太近,當即直起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然後就聽到紀雲蘅的回答
:“是我家的私塾先生。”
許君赫眉頭一皺,“私塾先生?”
私塾先生會叫得那麼親密嗎?難道這是泠州當地的風俗?
就在他思考的間隙,紀雲蘅又提著裙子下去了,繞了個大圈穿過人群,走到柳今言的邊上。
去的時候邵生正拿出一方錦帕,遞給柳今言,“姑娘,先擦擦汗吧。”
柳今言抬眼瞧了他一下,也沒有半點客氣,將錦帕接過來擦額角,嘴上還兇道:“算他跑得快,若是再慢兩步,我指定打得他哭爹喊娘。”
邵生見狀,沒忍住彎著唇角笑了下,“姑娘莫生氣了。”
“今言。”紀雲蘅擔憂地走到她面前,牽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你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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