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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一句:“二十二楓橋,浮雲吟清蕭。”
六王的刀已經在她的頸上磨出了一刀血痕,聽見她唱歌,不禁大笑道:“這會兒就是喊天皇老子也沒人來救你了,怎麼?打不過了想要唱支歌來討好本王?我們羌羯人是喜歡女人,但不聽話的女人絕不留活口!”大刀壓在血痕上,下壓幾分,短劍被彈了出去。
黑夜是絕望的眼,頸上的傷口淌出愈來愈多的血,她咬牙堅持著,神智卻開始渙散了。
江潮洶湧,有清音乍起,輕柔軟語似是毒蛇般纏住濃霧,將這片沉寂勒得死死的,然後粉碎:“曉碟蹁躚 汀州水滿 翠禽雙棲桃枝晚 流水逐清漪三萬 碧落懸浮雲愔然……”彷彿是應了她的呼喚而來。
溫柔的女聲穿越了夜霧直達彼岸,清蕭伴奏,月色朗朗,帆船漸駛出濃霧。岸上眾人皆停下動作,望向那不合時宜的木船,好奇其上載著何人。
來者面目清朗起來,卻在六王的人馬能準確辨認出來之前,六支利箭率先刺破霧靄,直取六名侍衛的頸動脈。箭穿鐵甲,只是割傷了表面的肌膚,未能深入血脈。然而那六人迎面倒下,不發一聲。六王大呼:“箭上有毒!”幾乎是同時,有人從船上飛身躍下,皆著黑衣,刀光凜冽,有幾名衛叢猝不及防,被殺了個人仰馬翻。
六王的人馬立時大亂,十五人的佇列一時間只剩五人。這些舉止若刺客的黑衣人步伐遊離,袖中藏劍,力道不大,卻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羌羯武士素以力量為王道,在戰場上可謂是屠戮的帝王。然而重刀在這些穿梭如幽魂的黑衣行者面前,不過是一塊劈柴的廢鐵。
剩下的五人緊緊依靠在一起,將六王圍在中央,皆高舉著火把。黑暗的江畔是行者們最好的藏身之處,他們遊走如江風,侍衛們的火把讓他們不能輕易接近,所以總是伺機割傷馬腿。駿馬受了傷,揚起前蹄長鳴,侍衛們拉緊了韁繩,駕著馬不斷繞圈奔走,以免再被偷襲。
女聲依舊輕柔地歌唱著,清蕭不絕,利箭順著蕭聲衝入江畔,兩名侍衛僥倖躲過流箭,另外三名卻未能倖免,被毒箭擦破了未著護甲的臉,連人帶馬摔在地上。簫聲後隱約傳來一聲“嗤”,似是在表示失手的不快。
僅剩的兩名侍衛以羌羯語同六王交流著,六王卻勃然大怒,以刀背打了兩人的後背,似乎執意不走。只是一瞬侍衛的馬被斬斷了腿,受傷的馬將人甩出,兩名侍衛的力氣是如何也比不過發瘋的駿馬的,只得任由它將自己摔入了江中。兩人想要站起身來,卻被飛來的毒箭貫穿的雙目,他們仰面倒下,卻看不見已停靠於岸邊的木船上站著什麼人。
女子以一個悠揚的低音結束這支溫婉卻飽浸殘忍的歌,簫聲亦完美終結。來者走下木船,拾級而上,六王一人緊握著大刀,警惕地向下看去,一滴冷汗滑過他的臉頰,他快要看到那些人的面目了。
先前被烏雲遮蔽的月亮又出來了,月光潑灑於空曠的大江和江畔,將那些人的眉目照得真切。
那些人沉霖一個也不認識。年輕的女子著一身青衣,眉若月鉤,眸似江波,她亭亭地立於礁石臺的邊上,微微一笑,靜如謐月,不像在血雨中長歌之人,倒似是走失的富家小姐。她身邊的藍衣男子款款走來,手上還執著一支玉簫,人如蕭中翠玉般溫潤,與月華相生相融。而他的身後跟著兩名蒙面人,手執勁弓,一個緋衣赤弓,一個藍衣烏弓。
那些藏匿於暗處的黑衣人也走了出來,共有四人,將六王圍在中間。六王已是窮途末路,然而對方似乎不打算殺了他,只是提防他還手。
幾十步外的沙地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循聲望去,是趕來的君溟墨與江千雪。兩人對眼前的境況始料未及,立時剎住了馬,自己則下馬檢視情況。
那名藍衣男子清淺一笑,向趕來的兩人拱手一揖道:“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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