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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哥兒,人齊了。”
徐牧抬起頭來,看著面前十餘個青壯。
陳盛這些人自不用說了,原先就是趕馬伕,在馬背上討活的。剩下的人,估計連馬都沒騎過。
“東家,我、我會一些。”人群中,一個年紀小些的青年,急忙舉手。
“我小時,和莊裡的少爺交好,他藉著小馬,給我騎了幾回。”
“不錯。”雖然心裡嘆息,但表面上,徐牧還是大方地誇了一句。
“那麼都選一匹馬,騎著看看吧。”
不多時,情況慘不忍睹,除了陳盛四人之外,即便是那位騎過小馬的青年,也摔得滿臉泥垢。
“東家,看我金雞獨立!”陳盛囂張地在馬背上站起身子,果然玩了個金雞獨立。
“看個卵……”
徐牧揉著額頭,山匪說不得這兩日就要搶莊,人手劣勢的情況下,只能出奇兵。
而這十多匹老馬,寄託著他的厚望。五個趕馬伕,偏偏還有個周遵受傷了。
“你們這兩日都不用做活,就留在小馬場裡,練好騎馬。練得好了,每人賞一兩銀子。”
十餘個青壯聽了,又是一陣歡呼。
“陳盛,你驢兒草的,別金雞獨立了!趕緊的,把人給我教好!”
“牧哥兒,我呢?”
“司虎,你不行。”
“為啥啊,牧哥兒?”司虎臉色激動。
“那些個老馬,都馱不動你跑幾步的,我有其他事情要你來做。”
司虎連老虎都能抱死,做個小騎兵,著實是浪費。
“那,我聽牧哥兒的。”
徐牧自己也不確定,那些山匪,會什麼時候殺過來,唯今能做的,便是盡所有的力量,擋住這次搶莊。
莊子南面,偌大的酒坊。
糧食已到,按著徐牧的意思,不管世道如何變幻,但活命的營生,決計是不能掉。
除開要練騎馬的十餘個青壯,近乎所有的人,此刻都在酒坊忙得熱火朝天。
徐牧不厭其煩地來回走著,給那些一知半解的酒坊工,認真講解著釀酒發酵的步驟。
當然,最後關鍵的蒸餾法,安全起見,在莊子還沒壯大之前,徐牧打算還是親自上陣。
“東家,吃晌午飯了。”
喜娘立在酒坊門口,臉紅得要滴出水來。
昨夜裡的事情,每想起一輪,她便會暗暗啐罵自個一輪。要是這位東家生氣,把她趕出莊子,該怎麼辦。
喜娘不敢再想,一邊垂下頭,一邊又忍不住可憐巴巴地偷看著徐牧。
徐牧點點頭,笑著往前開口。
“列位,徐家坊可不是惡人莊子,且吃了晌午飯,再來忙活。”
酒坊裡的諸多人,驚喜地停下活計,謝了東家,二三一群,紛紛往外走去。
不多時,只留下徐牧一個,孤零零地立在酒坊邊上。
“東家,東家。”喜娘從拐角閃出身子,眼睛裡滿是淚花。
徐牧怔了怔,下意識地退後幾步,生怕小婢妻姜采薇,又從哪兒會恰好冒出來。
“東、東家,我髒,我賤,還請東家莫要生氣。”喜娘的聲音,近乎苦苦哀求。
“你不髒。”徐牧沉默了會,認真開口。
“在本東家的心底,你是個好孃親,真的不髒,比很多人都乾淨。”
喜娘愣了愣,捂著嘴巴,顫著身子慌不迭地鞠躬。
……
等發酵的酒香氣撲上鼻頭,徐牧算著日子,才發現不知覺間,已經過了三日。
整整三日,山匪未現。
明明都曬刀了,明明都不死不休了,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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