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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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從升降機上衝下來以後，就上了一部計程車，司機見她氣喘吁吁，連要去的地點都沒問，就發動了車子。

“去柳鎮中學。”雲染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了這麼一個名字，只是突然之間，她就想去看看以前和他一起呆過的學校，她和他都變了，不知道那所學校，有沒有變化。

柳鎮中學其實很遠，坐火車的話，也得半個小時，到了學校，雲染才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帶錢。

她侷促的給了她養母電話，養母拿錢贖出了她，不願意回家，她就一個人在學校裡轉悠。

她記得，那個時候很幼稚，很多同學會在樹上或者石凳子上刻著誰喜歡誰什麼的，在她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他們也做過這種蠢事，阮冰墨在學校後面的假山上，刻下了墨染青山，長長久久。

再次來到假山，卻看不見昔日的痕跡，學校在他們這一屆畢業後翻修過，很多石頭運出學校，也新增了許多形狀怪異的石頭。

她不信，屬於他們的那一塊已經不在，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她一面一面的找著，終於在她的衣裙全部打溼後，她看見了字跡模糊的那一塊，墨染青山，長長久久。悶

眼睛有些溼潤，原來沒有變化，只是位置，被移動過了而已。

她用手，擦乾字上的苔蘚，一遍遍撫摸，墨染青山，長長久久。

校園不遠處的投幣電話倏然響了起來，她心情大好，跳過幾個巨石，然後去接電話。

沒有等對方說話，她徑直說了起來，“喂，你好，這個是公用電話，我想，你找不到你要找的人……”

對方是片刻鐘的沉默，然後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染……”

雲染頓時眼淚開始瀰漫，咬住手指才沒讓自己哭泣出聲，這個電話號碼，他居然記得？

兩年前，有一個暑假他去了國外，她家裡沒有安裝電話，他送她手機，她不肯要，於是兩人就想出，每天下午雲染在學校公用電話前等他的越洋電話。

電話鈴聲一響，雲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喂，你好，這個是公用電話，我想，你找不到你要找的人……”

然後那邊就會響起冰墨溫潤的話，“小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雲染沉浸在回憶裡，阮冰墨也一時沉默，過了半響，那邊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雲染，你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找你！”

阮冰墨收了線，雲染依舊抱著電話淚流滿面，如果，他從來沒有忘記，為何要和Angel在一起？為何要幫裴擎宇作證？

她蹲下身子的時候，眼淚已經洶湧而出，她猶如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環抱著雙臂，哭的撕心裂肺。

裴擎宇開著車，有些心不在焉，她會去哪裡呢？她的手機和錢包全部放在餐廳，中途阮冰墨打過幾個電話，證明阮冰墨也沒有找到她，他幾乎開著車把市區的地方找完，都看見她的蹤影。

沒有錢，她能走到哪裡去？

他煩躁的鬆了鬆領帶，薄削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行動電話正在這時響起，他看了看號碼，然後接起。

“裴總裁，我們家雲染呵，回來柳鎮來了，她連錢都沒有帶，大概是和你吵架了，她一個人在學校……”

沒有聽完後面的話，他結束通話了電話，打轉了方向盤，開始朝柳鎮的方向駛去。

雲染哭到一半的時候，有一雙溫暖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她抬頭，看見了阮冰墨，他溫潤的臉龐，在夕陽下幾乎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她站起身衝進他的懷裡，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將她抱緊，嘴裡不停的低喃，“雲染，雲染，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冰墨，不要拋棄我，那些字，都在，它們都還在……”雲染不斷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