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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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氣繚繞，心沉如水。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蔓延在這一片空間裡。忽然，裴東來猛的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響亮，沉重。

“媽的！我要是早點下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裴東來這一下，他的嘴角就腫了起來。金小舟一把拉住他，嘆了口氣說道：“這能怪你？只能怪命。”

裴東來怔了一下，隨即蹲了下來。

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這樣，這個世界上最沒必要做的事情就是後悔。有後悔的時間，不如想想該怎麼去給珠蘭報仇。”

裴東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裴東來，或許才是那個真的他。在東北的十一年，他帶著面具生活，每一天都不是自己。那個冷血的，狡猾的，沒有什麼人情味甚至卑鄙的裴東來，是假的。回到內蒙之後，和強子他們相處了幾天的裴東來，已經漸漸的找回了自己，那個熱情的自己。

若是在東北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表露出這樣的感情。

珠蘭的死讓他充滿了自責，如果他不是等帕科夫來，想一下子解決掉北極熊的一個高層的話，珠蘭或許不會被北極熊的人抓住。可是，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都不在有如果。珠蘭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悲哀的呼號想起。那聲音悲切的讓人心碎，正是買買提看清了蛤蟆身後揹著的人。

過了很久，買買提揹負著珠蘭的屍體走了過來。他已經不在哭，臉上也沒有了淚水的痕跡。他看著強子，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家。”

雖然蒙古人不習慣土葬，但是買買提執意給珠蘭在賀蘭山下立了個墳。這是一種很漢族的習慣，不管是蒙古族還是維吾爾族，都有自己的習慣。買買提之所以這樣做，其實只有一個想法。他跟強子說：“如果我死了，你在我身邊的話，就把我和珠蘭合葬在一起。生沒能做一天夫妻，死了就長眠在一起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平淡，一點波瀾都沒有。他的表情也沒有一點悲傷，甚至連一滴淚都沒有流下。買買提穿著一身白麻布的衣服，嘴角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不管誰看看了都會心酸。

這附近幾百裡之內都沒有什麼人煙，所以在珠蘭的墳前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蛤蟆和買賣裴東來三個人一起砍到了一棵大樹，用木頭雕刻了一個墓碑。碑文是買買提親自寫的，他的漢字水平一般，寫出來的字不漂亮，可是卻透著一股真切。

亡妻珠蘭其日格之墓。

買買提跪在墳前，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這次來內蒙，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你。珠蘭，你知道嗎？我為什麼一直沒對你要娶你做老婆？因為我這樣的人，是不吉利的，是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我怕，你嫁給我，還沒有得到幸福就給我送葬。”

“現在，你走在我前面了。我不知道過多久會去找你，但是你應該相信的是，無論多久，我都會來陪你。”

“原諒我，不能陪你死。”

三天，買買提在珠蘭的墳前坐了三天。

當第四天的早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買買提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撫摸著珠蘭的墓碑說道：“老婆，我去給你報仇了。”

強子他們已經在村口等他，買買提笑了笑問道：“給我十分鐘，我必須去吃東西。沒有力氣，我殺不了人。”

強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十分鐘之後，買買提仰頭幹了一整壺馬奶酒。當酒壺裡的酒被他一飲而盡，他昂著的頭顱放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看到，他那一雙赤紅色的眸子！

這次伏擊之前，強子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給卓青戰，他相信卓青戰有辦法解決掉他現在不能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