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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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劉鎖身後,一心想快見到學校和老師。
路上經過一個禮堂,這座禮堂是縣城最輝煌的建築,裡面經常放電影,縣城的人透過電影瞭解外面的世界,禮堂在縣城人心中就是一座聖地。它矗立在地勢較高的坡上,就像悉尼歌劇院一樣令人心旌搖盪。它也是通往學校的路上最靚麗的風景,在這風景面前,我的心充滿了由衷的歡樂。
我報了自己的姓名,就跟老師走進了教室。教室是磚木結構的平房,窗子上有幾塊玻璃碎了,使裡外的空氣溫度一致,外面有多冷,裡面就有多冷。老師是位女性,二十幾歲的樣子,穿一件藍布衣服,兩條過臀的大辮子在臀上搖擺,很招人眼。這身打扮,在當時是最時髦的打扮,老師在學生眼裡也是很時髦的老師。
老師姓敬,我們喊她敬老師。敬老師教算數教語文還教唱歌,她在黑板上寫“太陽”兩字,我也在本子上刷刷寫下來,幾乎和她同步。這使她很惱火,她要求學生一筆一劃地寫,字的筆劃不對,字型就會難看。我始終不在意她的要求,心裡好像有一種故意跟她牴觸的情緒,她寫橫時,我就寫豎,她讓我寫豎,我偏寫橫。結果我的作業總是得不上優。敬老師就去醫院裡找我的母親。
母親和敬老師幾乎是一見如故,彼此見面不久就把什麼話都掏給了對方。敬老師原本不姓敬,姓苟,因苟和“狗”諧音,學生苟老師苟老師地叫,初聽起來以為是罵人,苟老師只好將自己的姓加了個偏旁,就變成了敬。她生在塞北的一座小縣城,縣城與壩上草原接壤,她的膚色便有些蒙族人的紅潤。她的嘴長得不好看,像一座山峰凸起在臉上,一口白牙朝外排列。我大概就是因為這張嘴,才無意識地從心裡對她有了反感。她從小沒了母親,是繼母將她帶大,她念念不忘繼母的撫育之恩。她的丈夫是北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分配在我們那座縣城的師範學校教書,他們同生同長在一個地方,彼此熟悉,結婚3年了,卻沒有小孩。敬老師的丈夫脾氣暴躁,經常動手打敬老師,她的胳膊上常常是一片紫斑一片紫斑的,她說是跌的,其實就是她丈夫打的。她丈夫打她的理由很複雜,說她不是處女,初夜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沒喊疼,更沒見紅。懷疑敬老師跟別的男人上過床,說那個男人就在他們那座縣城,是個獸醫,中學的時候與敬老師同座位。
敬老師的生活開始罩上一片濃重的陰影,一個她從未認可過的獸醫竟被她丈夫死死地認定與她有肉體之染。她爭辯表白跪在地上起誓全都無濟於事,他丈夫仍然是不定期地打她,敬老師就不定期地臉上紅腫,胳膊上有紫斑。
冬天的一個上午,紛紛揚揚的大雪幾乎覆蓋了整座縣城,天地一片潔白,異常寒冷。教室裡殘破的窗子被冷風癲狂地親暱著,吹得我們身上都要結冰了。上課鈴聲早已響過,可敬老師卻沒有來,同學們等啊等啊,等著敬老師站在講臺上……一節課過去了,又一節課過去了,同學們凍得一齊跺腳,教室裡立刻揚起一片灰塵。校長來了,校長宣佈我們拿出書本上自習,說敬老師病了。
敬老師病了,放學後我見媽媽就說了此事。媽媽嘆了口氣,於是我知道了敬老師的病因。
敬老師晚上睡著後,丈夫把她弄醒了,丈夫逼她說出跟那個獸醫乾的次數。敬老師無言以對。她的丈夫就使勁打她,敬老師受不了,拿了一瓶敵敵畏喝了下去。她丈夫一看,急得跌在地上哭起來,哭完了才想到去醫院。幸虧醫生搶救及時,否則敬老師的命就沒了。
聽了媽媽的話,我心裡特別為敬老師擔憂,怕她真的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經過一段時間的師生磨合,我已經悄悄地在心裡接納了她,尤其是她那張凸鼓的嘴,很耐人尋味。
大雪仍沒有停的意思,或許要把一切都掩埋。想起父親黃啟蒙講過的那首有關雪的打油詩,似很來勁:“上下一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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