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神與高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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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穗理渾身上下也就只剩下名字了。 最開始被發現的時候，她只是一個飄蕩在世間的靈魂。 當初在人間找到她的同事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初一直無意識地嚷嚷著“穗理，我叫穗理”，問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不說，我才不會這麼輕易留下你。】 成為死神的三大條件無非就是： 其一，有足夠強烈的執念。 其二，有足夠強大的靈魂。 其三，有足夠厲害的資質。 三種要素缺一不可，偏偏她三項齊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執念居然是“名字”，但再怎麼說她也是憑藉著這一點被注意到了。 撿到她的死神後來把她發展成了同僚，於是羽生穗理逐漸恢復了神智。 但是和大多數的同事一樣，在正式成為死神的那一刻，過往的記憶就像難以觸碰的幻夢，眨眼就消散了。 自那天之後，她就變成了被恢復了出廠設定的機器，換了一層外衣又開始了全新的經歷。 但只有一點不同。 羽生穗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後眨了眨眼睛。 ……只有這雙眼睛。 它彷彿刻在了她的靈魂中，哪怕是被失去了肉體，被死神帶走，又再次被塑造肉體，這雙眼睛都一直存在。 偶爾的時候，她也會想要探究一下自己的來歷——這真的是自己的眼睛嗎？ 如此特別，又如此奇怪。 但是追根溯源的哲學問題不適合她，她也已經失去了對於過往的記憶。 ——完美的閉環就如此出現了，這實在是難以言說的運氣。 這雙眼睛視域很廣，羽生穗理能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看見一切事物，甚至還能看清楚靈魂的力量流向。 她甚至不知道這雙眼睛叫什麼。 眼睛對她的工作起到了很大的幫助，但同時也帶來了一點煩惱。 就比如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羽生穗理因為眼睛的特殊性，被分到了最複雜最繁多的任務—— 那是個平平無奇的工作閒暇。 “咳，那個，穗理啊……”上級緩慢踱步到她的面前，一開口還是一副熱絡的語氣，她當即就提起了警惕。 羽生穗理悄悄後退了一步，僵硬地回覆：“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是我們所有死神裡業績最好的……” 上級才說完這個開頭，羽生穗理就覺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 下一刻，繁重的工作就降臨了。 “有幾個死亡人數異常的世界……還是特殊的能量側，所以部裡決定派你去。” 羽生穗理：“……” 呵呵，不出所料。 “幾個？” “放心，你主要負責的也就一兩個吧，總之不會超過四個。也不多。”上級的語調就像魔鬼一樣，“當然，如果你能夠解決死亡人數異常的原因就再好不過了……鑑於這工作量的確有點大——” 這工作量是有點大嗎？這是完全不把她當人看！ 哦對，她已經不是人了。 羽生穗理深吸了一口氣。 只聽上級慢悠悠地補充：“所以我們開會討論決定，要給你不返回部門做登記就可以先發展同僚的能力。”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她看中了誰，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誰就可以被她直接賦予死神的權能，成為打工人二號。 羽生穗理一怔。 想要引導一個人成為死神，主要分為幾個步驟，除了前面提到的基本條件之外，還有兩點很重要： 一是要在死亡記錄冊上看他的壽命，在對方活到壽命斷絕之前，死神不能輕易下手送他提早入職。 二是要帶著他來到這裡，經過幾重考核之後確認合格才行。 可是按照上級說的話……這第二點直接可以略過了？ 居然這種權力都直接給她……這是要她去解決多大的簍子啊？ 那可不行，得趕緊跑。 羽生穗理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 結果上級話鋒一轉，又說：“關於你的獎勵……我們最終開會決定，如果你能夠完成這一次的任務，就允許你提前申請退休，並給你特批記憶溯源的通道，你覺得如何？” 羽生穗理瞬間怔在了原地。 ——她聽見了什麼？ 提前退休？！！ 鑲嵌在眼眶中的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上級的臉，試圖找到他說謊的痕跡，但視線逡巡了很久，她最終只確認了一個事實—— 是真的。 “我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