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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安摸了摸腦後,手上泅出了一大團血。他只覺得眼前越來越黑,險些沒有站住。他歇息了一陣,趁著非衣診治馬匹時,自己順著繩子爬了出來。坑外車伕已經橫掛在傷馬馬鞍上,聽從非衣的指派,先去了清泉縣郊的兵營。

閔安有些吃驚,問非衣:“你怎麼叫車伕大哥去兵營?難道是要調動軍隊麼?”

非衣縛緊馬鞍皮扣,試了試所留下來的那匹白馬的腳程,發覺它的傷無大礙後就翻身坐了上去。閔安扯住了馬韁,他才答道:“獵戶受誰指派並不重要,難得的是一路上世子竟然沒有派哨兵前來接應,可見行館突發了事端,將他也困在了。能困在世子的事端,肯定不簡單,先調動守軍來助戰,才能萬無一失。”

非衣打馬就要衝出去,閔安緊巴巴地問:“那我呢,我怎麼辦?”

非衣用手上的馬鞭撥了撥閔安的腦後頭髮,低眼問他:“你撐得住麼?”

閔安覺察到這話很熟悉,正是他玩笑著問車伕大哥的那句,只好硬著頭皮答道:“無大礙。”

非衣淡淡道:“你就頂著這樣一副死相,不能度過眼前大關麼?何必要跟我一起去?”

閔安訕笑:“瞧你說的,我難道不能順搭個馬回客棧,讓師父幫我診下傷嗎?”

非衣用鞭子指指馬身:“上來吧。”

閔安費力爬上馬背,雙手無著力處,乾脆囁嚅說了聲“得罪了”,就一把抱住了非衣的腰。非衣皺了皺眉:“拿出一點男人的風骨來。”閔安無奈,將兩手反扭到後面去,揪住了馬臀皮,一路隨著非衣顛簸。

非衣風馳電掣跑了一陣,無奈調轉馬頭,將落在路邊的閔安撿起。再跑了一陣,他又得回次頭,撿起摔在地面上一蹶不起的閔安。最後,他失去了耐心,對閔安說:“到我前面來,抱住我,再掉下去我就親自踩死你。”

閔安忙不迭地爬到非衣身前抱住了他的腰,側坐在馬背上,將一顆頭塞進非衣的胸口處。非衣催動白馬疾馳,在風裡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閔安悶聲答:“頭暈,借我靠靠。”

非衣低眼看看閔安臉上帶灰、腦後濡血的模樣,暗歎一口氣,就沒有掀開他。閔安越覺困頓,將非衣抱得更緊,額頭的灰塵、帽子上的沙土不可避免要蹭到非衣的衣衫上。非衣忍耐一刻,說道:“每次隨你出來,總要落得不乾淨。”

閔安像是沒聽到似的,抬頭去看非衣:“您就不能跑慢一點麼?我的接牙又要顛落了。”說完後,他還輕輕咧嘴笑了笑,給非衣展示他的斷牙處即將要脫裂開來。他那模樣配上滿臉的汗水髒汙,實在是慘不忍睹。

非衣默然一下才說道:“你還是把頭低著吧。”

兩人在清泉縣外的官道上疾馳,非衣幾乎都記不清閔安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能讓他一退再退,任由閔安從身前挪到身後,甚至還用繩索綁住了他的腰,藉著他的肩膀及後背囫圇睡了一覺。

☆、第31章 監獄反水

正如非衣所推斷的那樣;就在他與閔安外出公辦的一天裡;行館也發生了變故。

清晨;正當非衣與閔安乘坐的豪華馬車藉著薄薄霧靄駛出了行館時;主樓欄杆旁的歌姬照例結束了一整晚的等候;在丫鬟的簇擁下回到自己的房閣。她一直盤桓在李培南的寢居外;並未得到李培南的傳喚,始終被他那樣不冷不熱地晾著;但她依然聽從王懷禮的吩咐;等著侍夜的機會。

馬車毫不聲張地離開,歌姬整夜流連在欄杆旁,自然能看到底下的動靜。她馬上派遣了一名親信;以外出購買胭脂水粉的名義,將訊息送到了王懷禮的耳中。

王懷禮一直在擔憂自己做的貪贓枉法之事被李培南拿到把柄,所以才想了個法子,將重金購得的歌姬送到行館裡,一是想討好李培南,二是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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