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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的又給我送來了個兒啊,這可好了,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啥叫半個兒?咱姊妹不分你的我的,這個兒就是你的了,你的兒。來,一個媽的,我再給你倒上一盅。挑個主麻好日子,我叫媒人來提親吧。
看你急得,這哪能行?
啊?翠枝的臉都沒色了。
看把你嚇的。我是一口唾沫一個釘,你就安心地等著吧,等六兒下了書房(畢業)咱就把這事兒辦了。
噢,嚇死我啦。嚇死我啦。有了你這句話,我就吃了定心丸。你咋說,我就咋辦,我聽你的。我這人心小,可不能再嚇我啦。
咱誰跟誰啊。
哈哈……
倆人像是多年未見面的親姊熱妹,你一言我一語,道不盡的知心話。這層窗戶紙一捅開,一下子就變得沒有了距離。女人們之間一旦親熱起來,就會東扯葫蘆西扯瓢,別看天南地北的漫天的亂扯,可最終還是要歸到點子上。這樣的說話藝術沒個多年的基本功是達不到的。這不說來說去又扯到了趕集風波上。
唉,你說這事兒鬧的,整個村被這些人折騰得白天不是白天,黑夜不是黑夜的,這些離不離斯不知王法的,該讓公家治治。誰讓他們帶離的咱也像脫了層皮似的。
真說到點子上了一個媽的。我那個妹妹,孃家門上誰也也沒沾她一點好處,我是光跟著她丟人現眼了。她上了人家的當,害得我在街坊鄰居面前也矮人三分。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都過去的事了。再說了,這是新社會,決不會珠連九族連累你家的。
連英也不是有意去說她妹妹的不是,就是真想說,也不能讓人家的熱臉貼咱的冷屁股不是。只是提個醒兒,別以為你有錢了,就以為崇高的跟大模範似的。你還有這麼個汙點子,看你能崇高到我的頭上?不澆澆你,敗敗你有錢的氣焰,我就不是連英了。
嘖嘖,我這腦子啥時候才能趕上趟?你真不虧是官娘子,懂得就是多。
翠枝心裡早就明白了:窮的當當的,還充硬。行了,大家既然都護著面子,我也就再給你往臉上貼塊金吧,反正好話又不花錢。
嗨,啥官娘子,咱只能算是幹部家屬。你大哥他在家裡,開口閉口的除了檔案就是政策,聽得我耳朵都長了繭子,這點小事我還能掂不出個輕重來?
對對對,要不我咋願意跟你拉呱呢?,長見識不是,也省得我一不小心犯了法。
做人就要明明白白的。這時的她儼然成了村幹部,或者她就是村主任了。第一要緊的是要懂國家政策。咱看不了報紙,咱就常聽聽戲匣子,聽那個……
聽那個新聞。翠枝手裡的扇子輕輕一拍桌沿接上了茬。
對,新聞。我就是天天聽,跟你大哥一起聽。你大哥說鎮上的公家人都看上一種叫電視的玩藝兒,小電影似的。咱以後有錢也買。
我叫思武好好幹,等他掙了錢先給你搬個來。
託靠主,讓孩子們好好的,咱不就盼著小輩們好嘛。哪像大虎子他媽,看剛才倆孩子給折騰的樣兒。孩子大人都不管,自己去享福去了。你說,她這叫哪門子福你說。
唉,真是個糊塗女人。翠枝多少還是有點意外,沒想到眼前又扯到了她最不想聽的話題,不過她心裡早有了準備,便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搭著腔。她不慌了,既然過門的曲子已經拉響,就是再怎麼唱也跑不了主調了,別說你讓我聽,叫我跟你唱也沒得說。我的心事,你要能看出來,那就不是我翠枝了。
聽說了嗎?連英神秘地說,你大哥說這次可把那些賊鬼溜滑的傢伙給治慘了,再叫他們窮折騰!你說,投機倒把的剛剛有了幾個臭錢,就盛不開他了。哼,要是放在前幾年,光咱大隊這一關也治得他們腚眼兒朝天。你說氣人不氣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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