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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心道小兔崽子，你要不是皇帝，本王今天替你爹抽死你。

第65章 亂象

裴珩沉著臉, 但還是伸手在小皇帝後背拍了拍, 把小皇帝拎到面前站好, 上下端詳他, 胥錦在旁，火眼金睛辨別道：&ldo;瘦了不少。&rdo;

裴洹朝他笑笑, 神情竟是在京城裡的時候少有的純粹，帶著一絲天真：&ldo;病了好一陣子，離京後漸漸好了。&rdo;

庭院內一個僕從也沒有，兩名高大挺拔的年輕人守在廊下, 裴珩看去，是身穿便裝的青玉殿武者, 看來已經提前清了場, 小皇帝的行蹤很隱秘。

三人進屋, 武者與僕從不同，裴珩不習慣支使他們端茶遞水，便特意喚了名王府跟來的自家下人進院子奉茶。

庭中靜謐得鳥鳴聲清晰婉轉, 裴洹清秀漂亮的眉眼在茶水氤氳的霧氣後面，雖清減不少，卻也有了與以往不同的生命力。

&ldo;陸眷卿回京了, 京中暫時有他和溫戈坐鎮，陸眷卿帶了三萬江州軍，他會暫時挾制京畿, 要求宮中按不發喪。&rdo;裴洹道, &ldo;承胤,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溫戈和陸眷卿後來發現宮中有人做手腳，不離京，恐怕我真的也活不成了。&rdo;

裴珩心頭一跳，蹙眉道：&ldo;至今還查不出緣由?飲食起居已經全部交由三殿司重重把關，即便是行邪術，也逃不過溫戈那一關，難不成宮中混入比國師更高明的人了?&rdo;

裴洹無奈笑了笑，道：&ldo;這個猜測是陸眷卿提出來的，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正內幕，溫戈試著送我秘密出宮一趟，在京畿遠郊住了兩天，果真病得輕了些，於是才做了這個決定，無論如何先保命再說，陸眷卿進言，說此時還是來找你最好。&rdo;

胥錦聞言思索了一會兒，直言道：&ldo;陛下還是心軟了。&rdo;

裴珩未置可否，關心則亂，他仍在思索阿洹這陣子消減了多少，起碼瘦了十斤不止。

裴洹聽見胥錦那句，怔了一下，而後苦笑：&ldo;你說的沒錯，三殿司的人彼此監察，斷不會有問題，問題一定出在我身邊的人身上。這些時日，能與我接觸的都是再信任不過的人，我若足夠心狠，便該隨便尋個藉口將他們從頭到尾查一遍，所有可疑之人都該進詔獄走一趟的，但我……寧願這樣躲到遠處來，也下不去手親自寫密詔。&rdo;

&ldo;錯豈在你?&rdo;裴珩護犢子的勁兒上來，看阿洹哪哪都是好，只要平平安安的，別說逃避，就是不想當皇帝想去雲遊四海，他也立即帶頭支援，&ldo;如今有嫌疑的便是宮中幾位，以及朝中要員、明德宮多年伺候陛下的近侍，無論懷疑哪個都很難辦，陛下既然和溫戈、陸大將軍商議出此計，便順水推舟做下去就好了，不必多想。&rdo;

胥錦有點吃味兒了，裴珩今天大悲大喜全因這小皇帝，連帶著他也白白傷感了一場，於是不大想讓小皇帝輕易舒心，雲淡風輕提了一句：&ldo;反正只要查出來，陛下總得親自下令收拾那人的，傷心是早晚的事，陛下想開點。&rdo;

裴洹被戳了痛處，單薄地往椅子裡靠了靠，可憐巴巴發了會兒呆才回過神，猶豫著道：&ldo;其實孤還想著，孤死了，孫雍商謀逆犯上的罪名坐得更實，江南這邊也好下狠手整治。&rdo;

裴珩哭笑不得：&ldo;皇上打定主意要孫氏一黨的命，臣照辦就是。&rdo;

&ldo;有爾等朝廷肱骨，孤才不至於舉步維艱。&rdo;裴洹十分感動，&ldo;這爛攤子還需咱們一塊收拾，辛苦了。&rdo;

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