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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領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江州軍駐紮東海，不涉州府事務，這幫人才敢暗地裡猖狂到今天。&rdo;

裴珩把一枚官印丟給他：&ldo;莫盈開倒了，讓人勸降，後路調走五百人換左翼包抄，對面懸崖這個時辰沒風，佈置弓箭手點射，百夫長以上儘量活捉。&rdo;

將領紛紛領命，帶印上馬往礦谷去了。

江州大營副將走過來，裴珩看著他：&ldo;陸大將軍還沒回來?&rdo;

&ldo;大將軍一直在京城，陛下回京，大將軍也就該回來了。&rdo;副將很沉穩，斂著眸子，沒有多打聽。

裴珩沒再說什麼，神情略有些複雜。

副將把青銅佩遞上來：&ldo;此物還需還給王爺。&rdo;

裴珩靜了片刻，接過青銅佩，轉身上馬：&ldo;有勞了。&rdo;

副將深深一禮，

天邊一陣狂雷，裴珩抬頭看去，想到胥錦，心裡忽有不好的預感，揚鞭離開了靈礦。

第18章 鎏金

府里人都安然無恙，龍章已經回房休息，裴珩問了下人，趕到後園湖心亭內。

沈宅的構造中規中矩，饒是當年家底豐厚，府裡唯獨兩處建得大手筆，一是書閣，內裡古籍孤本不在少數，二是這後園池榭，一片清澈湖水，佔了沈宅大半面積，一座四角亭臺立於湖心，筆直如玉帶的步道從岸邊連線到湖心亭，如飄浮於水上。

胥錦素日也常在這兒待著，水面中央總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平靜，將周遭所有聲音隔在另一個世界。

他試圖調息靜氣，滿湖清輝月色，湖上浮著睡蓮，可這寧靜並沒有延伸到心裡。

胥錦內府隱隱震盪，手背和脖頸的面板隱隱流動著淡金細芒。

變故太突然，這是要化形了。

被動的化形與主動的不同，會很痛苦，他下意識要離開沈府找個隱蔽的地方，可一轉身竟撞上一個人。

出神得厲害，裴珩走到他背後都沒發現。

裴珩險些被撞倒，胥錦立即扶住他。

裴珩渾身的血氣未散：&ldo;金鈺說你殺了刺史府的妖，你傷了沒?&rdo;

胥錦本就心境動盪，裴珩身上氣息簡直像是火藥引子，一雙手還上上下下亂摸一通檢查胥錦有沒有受傷，胥錦把他拽到懷裡箍緊了，聲音低啞：&ldo;別亂動!&rdo;

裴珩猝不及防，抬起清瘦的下巴，桃花眼的茫然嵐霧直瀰漫進胥錦心裡：&ldo;小東西，怎麼比我還高了?&rdo;

胥錦渾身骨頭似乎都在被火燒，身形已恢復成原本化人時的高挑，足比裴珩還高出幾寸，他忍著骨頭縫裡蔓延的疼，攬著裴珩轉身，調換了彼此位置，將裴珩推進湖心亭裡。

胥錦沒入湖水的一剎那，裴珩頓時一驚，衝到玉帶窄道上緊盯著水面。

水面粼粼清波，睡蓮靜靜浮在月光下，始終一片安靜。

胥錦通身沒入池水，清澈無瑕的湖水短暫緩和了他身上灼灼痛意，真元在經脈中逆流奔湧。

席捲失控的靈力之中，葵川夫人留給他的碧玉靈珠悄然重聚成型，胥錦內府被靈珠攪動得翻天覆地，身體沉在湖底冰涼鵝卵石上，他的神識已處於半真半假的幻境之中。

他彷彿回到雲府海境，無邊碧波，毓秀靈動之地，海天之間充盈著月色。

熟門熟路游到那座唯一的仙島附近，鮫尾化了雙腿，黑袍幾近迤地，月色下，他髮絲間、衣袍上的水跡轉瞬已順從地流淌到腳下，而他從淺海一步步走上陸地。

仙島亦是孤島，陸地上奇峰秀麗，萬頃林海隨風如濤，千里萬裡杳無人跡。胥錦有時覺得天地間處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