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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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但凡是個男人，尤其是那些二十郎當歲的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見了一個唇紅齒白、美麗*的曼妙女郎，誰不想動動手、動動腳，進而再張張牙、舞舞爪呢？眼見得一個活鮮鮮的大美人兒就近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像熱烘烘、香噴噴、色香味俱佳的漢堡包一樣，你卻束手無策，不敢稍有造次，這對男生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折磨和肉體摧殘。

幾個企圖拿下夢尼高地，攻克楊氏碉堡，把“楊處長”拉下坐椅的男生，在經受了幾番這樣的折磨和摧殘以後，先是丟盔卸甲，進而抱頭鼠竄，最後只能落荒而逃了。他們自我解嘲地宣言：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嘛，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不外乎下面一個“中心”、上面兩個“基本點”，外加後腦勺一條少見無識的馬尾巴。她楊夢尼再高階，總不會長出兩個肚臍眼兒來吧？漸漸地，炙手可熱的楊夢尼那裡居然呈現出了門前冷落鞍馬稀的寥落境況。男生們都恨恨地說，讓她死守著自己，老大嫁作商人婦去吧。

這樣一來，“楊處長”這個綽號便叫得更加響亮而廣泛了。不僅男生們暗地裡叫，女生們當了楊夢尼的面也大大咧咧地這麼叫。剛開始的時候楊夢尼不以為意，漸漸地，就聽出一種別樣的味道來了。她發現，在女生們這麼叫她的時候，用的分明是帶有幾分憐憫和同情的口氣，同時還伴隨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

第三章　最後的處女（5）

從她們的口氣和神色裡，楊夢尼終於清醒了過來：在當今這個時代，“處女”早已經不是什麼褒獎之詞了。一個女孩子如果到了一定的年齡還處女著的話，只能說明一個事實：她意趣寥落、缺乏誘惑，是個不被男人青睞的困難戶、殘次品、剩頭貨。如果在“處女”的前面再加上一個“老”字，就幾乎等於把一個女人判處了精神上的死刑。

意識到了自己不尷不尬、不鹹不淡的窘境以後，楊夢尼甚至偷偷地哭了一場。她想，學校裡那些比她醜陋許多的女孩，都及時地跟上了時代的潮流，與男生們打得火熱，該戀的戀、該愛的愛，為什麼偏偏自己淪落成一個老古董了呢？從內心講，她並不是一個不開化的死腦筋。只要遭遇了真正的愛情，不要說是貞操，哪怕是把自己的生命拱手獻出去，她也是心甘情願的。她之所以固執地堅守著自己，並不是有意要擺譜，也不是故意要吊那些男生的胃口。她所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愛情”而已。純粹的、地道的，如她讀過的文學作品中所描寫的那樣或優美纏綿轟轟烈烈，或蕩氣迴腸要死要活的愛情。像林黛玉和賈寶玉，像羅密歐和朱麗葉，像梁山伯和祝英臺，像安娜·卡列尼娜，像德瑞訥夫人，甚至像茶花女或包法利夫人也行。然而，進入大學整整三年了，愣是遭遇不到那樣的愛情。這讓她如何是好呢？鬼都知道，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一隻巴掌拍不響。

追求她的男生的確是不少，但交往了以後她就失望地發現，他們的身上連絲毫愛情的氣息都沒有，更不要說詩意和美感了。她發現，愛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了深山靈芝一樣的稀世珍品，蹤跡難覓了。製作得精美時髦的愛情瓶子裡，裝的不過是自來水加色素兌出來的最廉價最劣質的啤酒飲料而已，連白開水都不如。若是要她陪著那些男生玩無聊透頂而又花樣翻新的愛情遊戲，她耐著性子玩不了一週就要倒盡胃口。楊夢尼覺得，她就是為了愛情才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沒有自己所要的愛情，她絕對不會委曲求全。找不到真正的愛情，她寧願把自己守到八十歲，至死都做一個老處女。“楊處長”就“楊處長”吧，管它呢。她無可奈何而又不無賭氣地對自己說。

誰知，就在楊夢尼已經對愛情絕望，抱定了主意要處女到老的時候，遲到的愛情居然姍姍而來了。●4

這場愛情來得很是出人意料。對方是本校一名在讀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