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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兼兩朝血脈,正是天之驕子,貴不可言,若為皇室所知,恐怕危在旦夕。
黑衣少年臉上突然現出種神秘的微笑來,他湊近葉孤城耳邊,悄悄道:“九天十地,諸神諸魔……哥,你真的要讓我來繼承城主之位?”
葉孤城心神大震。
白弦仰頭,凝視著葉孤城,神情專注而信賴:“哥,在我心目中,你的劍法是最強的。”少年最後擁抱了他一下:“哥,我還等你帶我逛白雲城呢。”
月已淡,淡如星光。劍的光芒比月光更亮,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在兩柄劍上。
劍已刺出。
刺出的劍,劍勢並不快,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
他們的劍鋒並未接觸,就已開始不停地變動,人的移動很慢,劍鋒的變動卻很快,因為他們招未使出,就已隨心而變,劍術的變化,竟已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武功中至高無上的境界。
他們的劍與人合一,這已是心劍。
在外行人看來,這一戰既不激烈,也不精彩,簡直是有些無趣了。皇帝直言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想必是大道至簡。”他這話不是對著魏子云他們說的,因為他知道他們魏子云四個不願錯過這場決戰的毫釐。
白弦道:“現在是阿雪在下風。”
葉孤城的劍,就像是白雲外的一陣風。
西門吹雪的劍上,卻像是繫住了一條看不見的線,他的妻子、他的家、他的感情,就是這條看不見的線。
陸小鳳已瞧出,就在下面的二十個變化間,葉孤城的劍必將刺入西門吹雪的咽喉。
皇帝道:“葉孤城會贏?”
白弦搖搖頭,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采:“西門吹雪的劍變了。”
西門吹雪使的本是種鋒銳的劍法,如同他自己所說,他只會殺人的劍法,在出劍之前,就已經給對手和自己選好了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如今他並不想葉孤城死,也不想自己死。這並非貪生怕死,只是一種世人不能理解的寂寞,若是僅僅一個人站在高處,殘秋也如深冬般寒冷。
絕代的劍客,追尋絕代的境界。
眾星捧月,而星月同輝。這句話所言的,是共生。西門吹雪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大紅的身影被桃花和杜鵑簇擁著,而百花更顯豔麗芬芳。這是一條全新的路,而西門吹雪已迫不及待想要嘗試。朝聞道,夕死可矣。
蒼白的劍,纏住了另一柄蒼白的劍。兩柄至剛的劍,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就如同纏綿的藤蔓,交叉著攀爬同一棵大樹。
葉孤城的劍已觸到西門吹雪的胸膛,西門吹雪的劍也堪堪觸到葉孤城的咽喉。
竟是平手之局。
☆、宮闈秘史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陸小鳳的心裡也是暖洋洋的。
昨日決戰之後,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還活著,都將繼續活下去,這豈不就是天下間最美好的事情?陸小鳳想到這件事情,就想到了蔡仙居的火燒炒肝,還有潤明樓的大米火燒和餡餅周的餡餅,他已忍不住要大吃一頓。
白弦又換上了那身藍衣,斷掉的袖子已經被十一補好了。他翻來覆去地瞧著手裡的餡餅,忍不住道:“你說要請我吃飯,就是吃這個?”
陸小鳳笑道:“只要你吃下去,就再也忘不了這滋味。”
餡餅瞧上去灰撲撲的,簡直像是不小心掉在了爐灰裡再被撿起來,白弦猶豫了半晌,輕輕咬了一口,立刻就察覺有一股潤滑的湯汁沿著喉管留下,瞬間就流進了人心裡。這滋味初時凜冽,不多時便轉成纏纏綿綿的餘韻,回味無窮。白弦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它了,這餡餅週一定和你一樣是個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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