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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扶著秦母靠坐在床頭, 秦慧敏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目光輕輕一閃：&ldo;媽, 許向華到底做了什麼?咋就投機倒把了。&rdo;

秦母手抖了下, 差點把杯子裡的水晃出來。

秦慧如趕緊穩住杯子，見母親這麼大的反應，心裡越發狐疑。

抓著搪瓷缸子的秦母不禁後悔自己剛才氣得狠了, 嘴上沒把門, 把這些要命的話給喊了出來。

許向華那些事兒，她和老秦都瞞著另一雙兒女的。兒女，他們自然信得過, 可兒女的另一半他們不相信。萬一不小心漏了口風, 許向華怎麼樣?她不管, 大女兒跟一雙外孫怎麼辦?

秦母穩了穩心神：&ldo;就是賣了點東西, 雖然不多，可咱們家幾代都是工農階級，就沒幹過這樣的事。&rdo;

秦慧敏點點頭：&ldo;他和咱們家就不是一路人。&rdo;私底下賣點東西，雖然不合規矩，倒也不少見，要不哪來的黑市。他們也從黑市上買過雞蛋精細糧。不過這買和賣就是兩回事了。她媽這麼大的反應，他這賣的肯定不是一點東西，她可記得許向華的工作是什麼。

秦母拍拍她的手，鄭重道：&ldo;這到底不是什麼體面事兒，你千萬別說出去。&rdo;

秦慧敏佯裝不悅：&ldo;媽，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嘛，說出去，我姐還不得被人亂嚼舌頭。&rdo;

話鋒一轉，秦慧敏憂心忡忡道：&ldo;媽，姐說過完年就回去，您就真的讓回去?&rdo;

&ldo;回去，等我死了再說。&rdo;秦母又開始著急上火，她和老秦當初又哄又騙又逼又求的，才把她給弄了回來，怎麼可能讓她回去，讓她回去被許向華牽累。

&ldo;可我姐?&rdo;秦慧敏欲言又止。

秦母咬著牙道：&ldo;沒介紹信她買的到票嗎?&rdo;

秦慧敏微微勾了下嘴角，認真道：&ldo;我覺得還是不能讓姐跟那邊聯絡了，您看看，本來咱們都把她給說通了。可這一通電話過來，我們之前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媽你也知道，許向華那人心眼多，手裡捏著兩個孩子，我姐還不得被他耍得團團轉。&rdo;

秦母面上湧現憤怒，突然間又被無奈取而代之：&ldo;你姐有手有腳的，不想讓她聯絡就聯絡不上了。還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她不成，只要她想和那邊聯絡就斷不了。再說，那還有倆孩子呢，你不讓她和許向華聯絡，難道讓她和孩子也別聯絡了，這不是要挖你姐的心肝。&rdo;

小女兒之前做的那事，她知道後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搞這種小動作，只會讓許向華心生戒備。依著她，是先把許向華安撫住，這樣才能順利把兩個孩子接過來。結果兩個女兒都給她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又想起回來這幾天，秦慧如也就第一天有個笑影，之後整個人就跟沒了魂兒似的。

秦母懂這種感受，當年孩子剛下鄉那會兒，她也是這般魂不守舍。整天惦記著孩子在外頭會不會吃苦，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惦記得她整天整天睡不著覺，一想起來心就疼得慌。

比起秦慧如，她那情況還好一些，起碼孩子們下去的時候，都十八九歲了，好歹也算個大人。可許清嘉十歲，許家陽才五歲，秦慧如能不牽腸掛肚嗎?

&ldo;可這樣藕斷絲連的，我姐怎麼開始新生活?&rdo;

&ldo;把孩子趕緊接過來，不就好了。&rdo; 秦母握了握拳頭，神色堅定。

秦慧敏面露難色：&ldo;接過來?&rdo;沒說下去的是，接過來哪有這麼容易。她知道的也就三例，那家裡長輩都是能耐人。他們家比下有餘，比上卻遠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