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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孟餘撓了撓腦袋。

“但方法醫,你之前不也見過段世超麼?”

她愣了愣,有些怔忡,目光迷茫。

“我之前見過?什麼時候?”

但孟餘反倒被她問懵了。

“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給他做的精神鑑定啊,那你肯定是見過他的啊,沒準兒是那時候看到這個疤了吧?”

“哦……”她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孟餘的意思,轉而搖頭。

“應該不是,做精神鑑定的時候我沒注意到這個疤。”

她又眯起眼,看向段世超站在標尺背景牆前、容色兇悍、但憔悴邋遢的正面入監照。

大概是已有先入為主的心理暗示,甚至現在,她看著嫌疑人這張粗獷邋遢的臉,都隱隱開始覺得眼熟,但同時,她卻又極為確定,自己身邊近處,絕對不曾出現過這張臉。

難道真的,像孟餘無意間提示的——

她“之前”,“見過”這個人?

……

成辛以走到方清月身後,靜靜掃了一眼白紙上的鉛筆素描,又看看那種手背朝上、只用食指和中指捏握筆桿的特殊姿勢,她的指節纖小,粉白指甲在看守所會客室燈光照映下顯出好看又溫柔的淡淡色澤。但他的眼角卻倏然緊了緊,無端回憶起一些並不令人舒服的過往。

畫素描的握筆手勢和平時寫字、習硬筆書法時握筆不同,所以施力角度、殘留的指紋方向都完全不同。而之所以會清楚這一點細節,是因為他心愛的人特別擅長素描,多年以前看她畫畫時,他們兩個人還曾經討論過這方面握姿區別導致的細節。他無數次見過她畫骨頭、畫人像、或者一時興起畫些尋常風景或小物件。

唯獨有那麼一次、有整整十六幅鉛筆素描畫,他卻永遠沒有機會親眼見到她畫出來的過程,甚至就連幾幅畫本身,也是被塵封了近十年後、直到上週,才終於能夠看到她究竟畫了什麼。

然而那些畫上曾沾染過的淚水,終究是已經乾涸了。

他默默盯著她的白皙後頸,面上不動聲色,但感覺心臟開始絞痛。

……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成辛以在想什麼,孟餘隻顧著大大咧咧從一邊抽了幾張紙巾擦頭髮,然後在方清月旁邊坐下來,好奇地瞅著方法醫重新抽出第二張白紙,兩指夾著鉛筆桿子,筆尖再度落下,看似隨意地簌簌劃拉幾下,眨眼之間,嶄新的頭骨大致輪廓就已利落地躍然紙上。

“你要畫……他的臉?”

孟餘猜測著,想起方法醫在公廁棄屍案中展示過的、令他印象賊深刻的那手精湛老練的畫功。

但她搖搖頭。

“不是現在這張臉。你剛才不是說可能是我‘之前見過’?所以我想試試,向前倒推年齡畫一畫。”

孟餘反應了幾秒。

“啥?你是說……你要畫段世超前幾年的長相?”

方清月平淡解釋。

“人類面容隨著年紀變化,但骨相基礎不變,肌理變化具有非常固定的規律。段世超今年三十四歲,假設肘部燙疤的傷痕形成時間不低於十年,那麼就往前倒推十年——二十四歲,腮部會適當收窄、髮際線下沉、眼袋回縮。如果需要再繼續倒推,到青春期、也就是大概十三四歲的時候,根據他這些年的生活習慣、職業特點等等,做一些模糊的推測是可行的,不過,再精確的資料暫時是算不出來的。”

語罷,她又頓了頓,盯著畫紙淡淡道。

“反正我也幫不上別的忙,就姑且先試試,也許會有一點新靈感或者線索吧。”

孟餘不自覺地舔著自己嘴巴里新長的潰瘍,琢磨了一會兒。

“哦,我想起來一個事兒,方法醫,段世超的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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