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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哭嗎?”

阿梟垂下眼去,疼痛沒叫他流淚,希望落空後的空洞卻叫他眼痠。

他不再言語,重新駕馬回到路上,好想回到殿下中毒的時候,如果可以,他真想騎馬回到野林之中,回到那個殿下只能依賴他的時候。

他只敢在頭腦不清醒的時候想一想,耳後用全部的清醒時光反思責罵自己,怎麼可以這樣想。-

到達青竹鎮時,陸棠鳶命令阿梟隨意找戶人家,狼牙彎刀一亮,青竹鎮的百姓就都認得他是誰了。

在他年少時,北疆領土不止是野林護佑之內的一方天地,青竹鎮一帶三十二城,都被攻佔成了北疆的領土。

當時的北疆頗有一統天下之勢,可蒼天有眼,不叫這殘忍的種族成為天下之主。

北疆的王儲走失了。

北疆是個極其注重血脈與信仰的種族,他們只認皇室一脈的嫡長子為王,北疆王儲在戰亂中走失,北疆人便認為這是上天對他們好戰殺生的懲罰,於是歸還了數百年來征戰別國攻下的城池,退守野林與石壁之內,自此再不出世。

當時的陸棠鳶還在喜歡用狼牙刀耍威風的年紀,就負責了屬於大崇的三十二城的重新建造,因此三十二城百姓都很崇敬他。

“草民拜見九殿下!”這是一戶木匠家。

九殿下。才過了多久啊,這三個字已經讓陸棠鳶感到陌生,他被阿梟攙扶著站在地上,慶幸夜裡什麼都看不清,沒被人發現他赤腳披單衣。

“宋大叔,我被歹人所害,如今已不是九殿下,你不必行此大禮。”

木匠還是結結實實給他磕了個頭,“草民心中,您永遠是九殿下。”

“可別說這掉腦袋的話。”他嘆了口氣,“起來吧,給我找身衣服,備些乾糧,我要回都城去。”

木匠一根筋,“九殿下快進去吧,天要下雨了,這屋有新被褥,衣服和吃食我去給您找去。”

見木匠急匆匆去準備,陸棠鳶鬆了口氣,狼狽地赤腳進屋,把自己裹進被子裡,不叫第三人看他這副蓬頭垢面的窩囊相。

床頭放著一隻木雕的小狗,曾經木匠送過他一個一樣的。

在爭奪儲位的局勢沒有出現之前,陸棠鳶也有過年少貪玩的時刻,當時駐守三十二城,木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強裝成熟,偷偷給他送些木雕的小玩意兒。

如今他書房裡擱毛筆的架子,還是木匠送的,值得他情深意重的人,都是少年相識,如今啊,沒一個犯得著用情。

正出神,搭在床邊的腳被人攥在了手裡,阿梟正揪著自己衣服上乾淨的地方,給他擦方才赤腳沾上的塵土,擦乾淨後連同小腿一起塞進被子裡。

“要下雨了,殿下暖好,不要腿疼。”

陸棠鳶有許多傷及骨頭的重傷,後遺症是必然的,尤其陰雨時,鑽心蝕骨的痛癢叫人無可奈何。

這傷可是神藥都認定的無可醫治,但凡還有醫治的可能,藥效就有了去處,不會叫他只是喝了幾口血,就受了這麼大折磨。

阿梟伸了手進來,替他按揉小腿,“殿下說了,這樣不疼。”

是啊,他是這樣說了,方才在馬背上,馬匹疾馳帶出的風太涼,跟體內的藥熱衝擊,叫他舊傷不適。

他那時哪還有心去思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直接成了阿梟一樣的直腦筋,腿疼就說疼,不是彎折太過,是舊傷復發,溫熱的掌心揉一揉就不疼了。

回想那時,他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他回縮小腿躲開阿梟的手,“不需要,現在還沒下雨,我也不疼。”

沒人關心在乎的時候,他嘆自己淒涼,有人體貼了,他倒覺得反胃,他不喜歡弱點被人知悉的感覺,拋開夜深時的顧影自憐,他仍舊覺得,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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