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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只剩下意欲探究的周郅，還有警惕但又單純的扶月。
男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紅蘋果，水果刀緩緩移動，削下那層果皮。
扶月在一旁看著，看他的手指，修長又幹淨，那顆蘋果在他手裡也變得好看了...
“小姐，冒昧問一下，為什麼你會掉進海里？你的家人呢？需要我幫你聯絡他們嗎？”
他邊削蘋果，邊問出一連串的問題，聲音卻始終溫柔。
“我、我...”
她支支吾吾，手指揪著床單，都快擰出花來了。
見狀，周郅切下一塊蘋果遞給她，笑道：“我不是壞人，只是在船上正好發現你，所以帶你來醫院。”
少女白皙的手接過果肉，咬了一口，小臉上全是糾結。
二十歲正式成年，人魚一族都要進行一次剝離，可以讓人魚擁有雙腿，行走在陸地上，但過程極其漫長，而她大概是頭一個睡著了，漂浮到海面上的...
但是，要告訴這個男人嗎？
周郅靜靜地坐著，等她給出回覆，過於糾結和掙扎的小表情，看得他有些忍俊不禁。
“沒事，不願意說也沒關係，病房裡有電話，你可以直接打電話聯絡你的家人。”
“電話？沒有...”
人魚的聯絡，是透過聲音，完全不需要人類這些工具。
可男人卻誤會她的意思，眉頭微皺：“你沒有家人？”
扶月咬唇，欲言又止地。
憋了許久，來了一句：“你把我送回海邊就可以了。”
“好，你再睡一會兒吧。”
“嗯。”
\\
病房裡，白色病床上的少女睡顏極好看，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更加透白。
周郅就坐在床邊的沙發，手機翻閱的頁面都忘了滑動，看著她姣好的臉，心中悸動。
倏地，耳邊又傳來悠揚空靈的吟唱，這一次，比在輪船上更加清晰。
他環顧一圈，視線最終落在少女身上。
那讓他安然入睡的歌聲，是她傳來的？
......
翌日，周郅帶著早餐進了病房。
病床上，少女渾身泛著微光，裹挾著日光，看起來像個天使。
“唔......”
少女表情有些難受，細眉微蹙，額頭漸漸出了薄汗。
他坐在床邊，不敢出聲叫醒她，只擦去她臉上的汗水...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緊接著睜開雙眼，看見了一臉擔憂的男人。
“你...你怎麼在這？”
“說了送你回去的，餓嗎？我帶了粥。”
周郅裝作不知，開啟了保溫食盒，一碗熱粥擺在桌上。
扶月看他一眼，又看了那碗粥，道：“謝謝你。”
\\
原本空曠的海邊今天全是人，幾乎全是扛著攝像機。
扶月站在男人的身後，不解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今天有一個科研室的實驗要展開，關於人魚的，不過我覺得應該只是噱頭，吸引大眾視線而已。”
“人魚？”
“嗯。”
不遠處，巨大的透明水箱裡，半人半魚的生物在水裡掙扎，激烈地撞著堅硬的箱子，表情倉惶而又驚恐。
扶月愣在原地，頭皮發麻。
她聽見了。
她聽見了...是他的求救...人魚的求救...
“你怎麼了？害怕的話就別看了。”
周郅見她臉色蒼白，往她身前一挪，擋住了她眼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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