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義之所在，身雖死無憾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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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次日一早，酣睡一夜的普通人終於見到了州府前慘烈無比的修羅場面。數十具屍體橫在州府前，死狀恐怖，血流成河，將整個州府前修飾成了一片地獄。

老天爺似乎也來湊起了熱鬧，大風不斷地呼嘯而過，夾雜著血腥之氣席捲全城。

無數圍觀之人忍不住大口吐了起來。

這場面是劉璝故意留下的。他也看明白了，黃元是在用輿論來逼迫趙氏，所以他插上一腳，讓這場輿論更加瘋狂。

劉璝出身於顯赫的安眾（治今河南省鄧州市東）劉氏，是跟著劉焉入蜀的荊州老人。他雖然對劉焉父子忠誠，但也不甘接受益州人的打壓。

此時大部分普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各自議論紛紛。這時一人大著膽子喊道：“黃郎，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來州府告狀，讓某些人感到了恐懼，他們害怕我將他們的醜態公之於眾，意欲堵住我的嘴，所以派人來刺殺於我。若非州府士兵盡心相救，只怕我就要死於州府門前了。”

“黃郎，你不怕嗎？”

黃元放眼望去，還是剛才那人。

“說實話，我怕，怕的要死，人誰不怕死。可是即便害怕，我仍是要這麼做。這世上總得有一群傻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我若為了保全自身性命，苟延殘喘，罔顧大義，的確可以老於戶牖之下，盡其天年，可是又有何意義。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闢也。

我願以我血書血正義。”

“黃郎大義！”

這人長揖及地，朗聲說道：“廣漢人鄭度，敬拜黃郎，孝義無雙。”

黃元見狀，也向鄭度回了一禮。

其他見狀，亦紛紛報名。

成都作為益州的中心，在此地做“成漂”求官的各地士子不知多少，這些人中，有人是真心歎服黃元，也有人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蹭個熱度。

黃元渾不在意，不管這群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自己獲得的利益都是最大的。

這一天前來拜見黃元的人絡繹不絕，整個成都城內外都知道州府門前跪著一個“孝義無雙”的少年郎。

其實沒有多少人認識黃元，但並不影響大家口口相傳著黃元的事蹟，雖然很多都是穿鑿附會的，但大家樂意誇讚他，如同後世網上的誹謗或者誇讚一樣，全無來由，卻能莫名其妙地掀起一陣狂潮。

而黃元得體地應付著無數人。他很清楚，哪怕事情到現在便結束，自己也是最大的贏家了。

時間的腳步不停地挪動，很快到了傍晚，第二日將要過去。

習慣了這個節奏的黃元，似乎覺得在州府前的時間也沒有那麼難熬。這種肉體的痛苦總好過心的撕扯。

很多人也在陪著黃元，給他加油打氣，也想看看黃元的極限在哪裡。

酉時過半，離著天黑只在眨眼之間，州府前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乃是趙韙的長子趙瓌。此人未及弱冠便在巴郡做上計吏，現在更是益州軍議校尉，掌握著軍政實權，是趙韙在成都的人質，更是趙氏在州府的領頭羊。

對於這個益州年輕一輩領軍人物，黃元早就認識，只是雙方不過點頭之交，沒有太多接觸。

黃元沒想到趙瓌會來，但料想其目的當與趙宣一般，因此黃元並未開口。

“黃郎，好久不見。”

“趙校尉何來？”

趙瓌並不因黃元的疏離而惱怒，反而笑道：“黃郎，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師董公（董扶）與令師任公俱師從於廣漢楊公（楊厚），咱們也算是師兄弟，本當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