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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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陽城內北側，這裡不住達官貴人，多的是市井混混和地痞流氓，一位年過五十沒了右手的獨居老人張三力正在井邊費力的搖著轆轤打水。

就在這時，一聲如同炸雷的高聲呼喊傳進天陽城：“請定鼎王代兒女受過！再死一次！”

這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張三力耳邊炸開。他心頭猛地一震，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下意識地鬆開了握著轆轤揺把的手。

張三力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過去。

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經歷，那時候，他曾上過戰場，參與過好幾次激烈的戰鬥，官職最高的時候當過伍長，手下管著四個士卒。

尤其是在征伐齊國的一場戰役中，他失去了右手，從此告別了那個充滿血腥與殺戮的世界。

那場戰役之後，軍隊給他發放了五十兩銀子作為安家費。然而，他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筆錢，並與人發生了爭執。

張三力堅定地表示，希望能留在軍中繼續為大將軍牽馬執蹬，甚至願意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軍隊不會收留一個失去右手，連穿甲都需要他人幫助的小小伍長。

正當他們爭論不休時，恰好趕上時任大將軍的柯懷城前來巡查軍營。聽到這邊的吵鬧聲，大將軍好奇地走過來檢視情況，明瞭了事情的經過之後。

柯懷城拿著桌上兩錠官銀，連同自己的戰刀一起交給了張三力，他說你得回家好好活著，攻破齊國之時不會忘了你們的功勞。咱軍營中出來的男人，到哪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

張三力斷手的時候沒哭，卻在走出軍營的時候哭了。他揹著大將軍的戰刀，不遠千里來到了天陽城，在城北買了間破落房子，一住就是好多年。

這些年裡，大將軍雖然早逝，但他的兒子卻不止一次的來看過自己，後來大將軍的兒子也要出征了，聽說在西北打的草原外族節節敗退。

那是張三力最開心的一天，他和幾個帶有殘疾的老兄弟聚在一起喝了很多酒，都念叨著少將軍不愧是大將軍的種！上了戰場也是條好漢子！

今天，就在天陽城，竟然有人放出話來，明目張膽的要去掘大將軍的墓？！

“不管大夏皇朝如何打算，我老張第一個不答應！”張三力心裡想著，大步向屋裡走去。

他看也不看井裡的水桶，徑直衝進臥室，將大將軍送給他的那柄戰刀從盒子裡取了出來。

這把刀被張三力保養得非常好，儘管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但它依舊鋒利無比，甚至連一點鏽跡都看不到。

張三力雙手緊握刀柄，感受著它沉甸甸的重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他小心翼翼地將刀插入腰間，然後緊緊地繫上腰帶，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更有力量去面對未知的挑戰。

最後，張三力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踏出了家門。

像他這樣的人，天陽城內有不少，所有人都在聽聞城外的挑釁之後抄起武器，此去生死難料，但他們仍然不管家人阻攔，不計較自身安危，毅然決然的奔向皇陵山。

因為這是他們此生，能為大將軍做的最後一件事！

城外，吳界等人已經繞了天陽城一圈了，韓子揚羽扇輕搖，微笑道：“還差一點時間，就可以前往皇陵山了。”

吳界有些不解的問道：“倘若大夏不出兵，你又如何打算？”

“他們當然不會出兵。”韓子揚信心滿滿的解釋道：“神武帝的紅衣八衛已經受傷，禁軍統領曹虎德戰死，皇城兵馬司指揮使澹臺正平戰死，城內如今與你有一戰之力卻又願意出手的人根本就沒有！出兵？出兵來送死嗎？”

“那你此舉作何打算？”吳界還是不太明白韓子揚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