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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紡被劫,很快查出是遼國人所為。他們劫走周紡後一路往北過麓山入出平洲地界,動作之迅速,分明謀劃已久。
這事引起軒然大波,訊息卻秘而不宣,暗流只在朝堂湧動。
表面上看這只是樁罪犯被劫案,負責押送之人要倒黴了。實則訊息靈通的,很清楚遼國人在中原作祟,沒多久恐怕要起亂子。
皇上對此大發雷霆,毫不遮掩地把二皇子召進宮中訓了個狗血淋頭。
畢竟龔吉安是一皇子舉薦的人,而在這次押送中,龔吉安當縮頭烏龜躲在馬車中不敢出來,反倒是撫州一個叫薛珹的小小中郎將拼死護衛。
“你看看你用的人!個個是廢物!”皇上將奏摺差點摔到一皇子臉上,氣得要暈厥。
前頭太子精神失常已令他傷心難愈,好好的兒子說瘋就瘋竟是找不到半點蹊蹺。眼下指望老一,誰知老一也是個糊塗的,押送周紡這麼大的事居然派龔吉安去。
龔吉安一個世家子在東京城逞能還行,讓他千里押重犯,幾個殺手都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據說彼時殺手砍下龔吉安護衛的頭顱扔進馬車中,龔吉安嚇得不敢動彈。
“虧他還曾在開封府當過少尹的人,這點膽量實在滑天下大稽!”
一皇子跪著老實捱罵,眉頭下,一雙眸子陰沉得滴水。
待皇上罵完,他老實回府禁足。
忠勇侯揹著把荊條跪在天井裡,作負荊請罪之狀。
龔吉安是忠勇侯妻子的胞弟,這次撫州辦差失誤,他難逃其咎。
原本以為只是押送個膽大包天的商人,誰知那周紡居然跟遼國有關。
“難怪他敢在撫州造反!”幕僚道。
“現在說這些無用,眼下殿下被禁足,我們得想想補救之法。”
“如何補救?人已經逃了,說不準早就到了遼國,難不成派人去遼國抓回來?”
氣氛沉默。
有人問:“太子那邊呢?我們得提防他們別趁機作妖。”
“太子已經瘋了,不成氣候,尚書省正在奏請廢太子立新儲君。不過現在發生這事,恐怕要拖一拖了。”
“依我看,周紡逃去遼國未必不是好事。”另一人道。
“怎麼說?”
“周紡逃了,殿下在撫州之事便死無對證。不然,撫州的事捅出來,被反咬跟遼國勾結可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有人小聲道:“據說陸安荀已經查到了證據,而且證據被一個叫杜文卿的人帶回了京城”
說到這,外頭有侍衛稟報:“殿下,有個叫杜文卿的人求見。”
嘶——
眾人朝上首的一皇子看去。
須臾,一皇子冷冷開口:“讓他進來。”
隨後又補了句:“先等著!”
“是。”侍衛去了。
杜文卿今日著了件水洗得發舊的青衫
,懷裡抱著東西,躬身等在一皇子府邸門前。
過了會,有侍衛領他進門。
轉過影壁,穿過轎堂,到了個偏廳。侍衛道:“殿下有令,先等著。”
“多謝。”杜文卿應聲。
偏廳南北相通,可眺望到前後天井。他站了片刻,不經意瞧見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揹著荊條跪在日頭下。
默了默,杜文卿走過去,隔著一步距離,跪在其後。
忠勇侯察覺動靜,餘光瞥了眼,面色不變收回目光。
“你叫杜”
“杜文卿。”杜文卿恭敬回道。
“我記得你不是季梁暄的人嗎?怎麼來這了?”
杜文卿:“禽擇良木而棲,人擇君子而處,下官以前有眼不識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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