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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攜帶著沙塵,風靜止了,落下留下一地沙土。小草,好像從沙土中冒出,一個一個,像小孩兒到點兒都從家裡出來。大風,預示季節的變換。小草的尖周圍,都有一個小坑兒,是風的偉力,也是小草的堅韌。一冬天,小草一直在等待,等待著溫暖的溫度。

立本蹲在地上看小草,風吹著他的頭,頭似乎空空的,能灌進一絲絲風。小家小寧過來看,用棍兒摳土,怎麼不見根?小全揹著書包跑過來,書包揹帶有些長,跑起來書包顛打屁股,文具盒和裡面的東西嘩啦嘩啦響——裡邊的紙沒了,忘放了。他放慢速度,回手摁住書包,摸到摁著書包裡的文具盒,他怕削好的鉛筆尖兒碰折了,在立本身旁蹲下。

“你們幹啥呢?我還在西大道傻等呢。”曉宇不高興地過來,看小草,“這有啥看的。”

小林撿了一張油氈紙,舉著往回跑,送回家去放棚子裡,進屋告訴媽撿了一張油氈紙。他出院子,前棟房的小寶正堵著門口,“那是我家刮掉的。”“哪寫著是你家的?”“你去看我家棚子,棚頂缺了。”“缺了就是你家的。”“我看見風颳下來,然後你撿走了,不信你拿來對一對。”“你上一邊去。”他推開小寶,捂著帽子跑,風颳得人都抬不起頭。先走的人已經看不見了。

南方有完整的春天,溫暖是漸進的,和風細雨,柳綠花紅。北方不是這樣。風幾次三番刮,氣溫升高了又下降,冷熱交替出現;樹枝想冒頭兒,又停下等,等到天真暖起來;水在下面等待不再上流。

所以,草不是普遍地成片生長,都一嘎達一塊兒的,有早有晚,時快時慢。樹長葉要晚,樹幹應是土地的延伸,在泥土和樹葉之間造化有了枝幹,在細枝節點有鼓起的“苞”,長出來還得往後等一等。長苞兒是樹枝裂開了縫兒,那地震火山呢,是地球裂開了縫,老人說,孩子們驚訝。地是活的呀?地是像生命一樣的。遠古傳說,人是泥土造的,小說裡說,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女兒是水做的骨肉——都是從土地來的,是水或火的力量。老人說,人不是小草,是大樹。草有榮枯,樹有分段。小孩是大樹的梢兒,是嫩枝條,等著要發芽;中年人是枝杈,存有希望,在節骨眼的地方;老人是樹幹,風吹不開厚重的樹皮,物化了外表,一切收到內心。

學校的人很多,都在走廊,男孩靠牆一排互相擠。怪不得男孩子的衣服髒得快,哪都靠,使勁蹭,回家就挨媽罵。小全到昏暗的角落摳出鼻孔的嘎巴。風在走廊裡迴旋,有人迷了眼。小國的眼睛不能睜,小民吹小國的眼,“睜開呀!白他媽吹了。”他伸手,小國說:“不用你,我自己來,”小民大口氣使勁吹,帶口水。小國睜一隻眼,“幹嘛呀?”小民說:“要不能出來嗎?”小盈說:“颳風帶雨。”小偉說:“放屁摻沙子。”關建唱:“朝霞映在……”小琴說:“人家唱挺好,你唱就難聽。”

小家跟曉宇說:“他們說,小明說你耽誤了班級。”曉宇生氣,“他這沒人兒要的……”小寧說:“跟老師解釋解釋吧。”

教室門開了,是小明開的鎖,今天天暗,他起來晚了。燈開啟,有一個不亮。小明讓小武去找後勤。後勤的工人師傅來了,上桌子,擰下燈泡,看了看,“不對,不是。”那燈泡不是學校的。小明說:“是,就是那個,沒人動。”極力說,說得臉紅。

“沒有這樣的,經我手兒沒有。”那人不給換。

小舟站起來看,沒看出來那燈有什麼不一樣。

小明黑了臉拎著笤帚開始掃地。曉宇喊:“撣水,全是灰!”

小明生氣喊:“這不和泥了嗎?”笤帚扔門後。

小舟去端水盆,回來放桌子上,擦凳子,又放凳子上,擦桌子。春麗來了不高興,“怎麼整的水,我每回是不都坐了?”

小勤拉小明到外邊,說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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