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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捏住臉頰,像檢視牲口一樣檢視牙齒,那?段時日,每當睜開?眼,就是新?一輪的酷刑和羞辱,每一滴生理性痛出的眼淚,都會?讓施虐者備感鼓舞,在?突厥,他沒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蓮花奴,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阿史那?兀朵立志馴服的牲畜,所有人都爭先恐後著貢獻著馴服他的法子,昔日琳琅珠玉的博陵崔氏子,在?那?裡活的連狗都不如,完全沒有半點?尊嚴可言。
最隱秘的傷口,最屈辱的往事,全部袒露人前,此時此刻,他只覺他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再一次碎如齏粉,他身軀微微顫抖,奇恥大辱之下?,他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抬起頭,去看在?場眾人的反應。
茫然間,耳邊似乎響起李楹的聲音。
她聲音溫柔,漸漸撫平他心中傷口,她說:“我不覺得那?是恥辱,我反而覺得,那?是和蘇武牧羊相同的驕傲。”
她說:“若有朝一日,世人能知曉你所做的一切,我想,不會?有人覺得,那?是羞恥的。”
她最後說:“所以,崔珣,你在?突厥的時候,不是一隻牲畜,你是一個英雄。”
英雄麼……
在?少女的柔聲鼓勵中,崔珣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他開?始抬起頭,環視著面色各異的群臣,他指著自己的脖頸上的一圈傷疤,艱難開?口道:“這條傷疤,是被突厥人扒光衣服,用犬鏈鎖住脖頸,塞入王帳前的狗籠,關了一個月,留下?的。”
他又指著自己上身遍佈的鞭痕說道:“這些傷疤,是第四次逃跑的時候,被突厥人用鞭打奴隸的馴奴鞭,抽了兩百鞭,留下?的。”
手肘上也有一塊掉了肉的傷疤:“這是被突厥人牽上繩子,披上羊皮,逼迫如羊一樣赤膊爬行於街市,我不從,被綁在?馬後拖行,留下?的。”
他聲音漸漸沒有一開?始的難堪,終於愈加清晰:“我身上的每一條傷疤,其中來?歷,諸位如果?要聽,我都可以一一道來?。”
一片沉默中,不知是誰嘟噥了一聲:“士可殺不可辱,這般羞辱,還偷生苟活……”
崔珣循聲望去,說話之人被他眸中絕望的痛楚嚇到一愣,崔珣慘笑一聲:“偷生苟活?如若可以,我倒寧願一死,但我若死了,誰去為五萬天威軍申冤?”
本一直沉默的崔頌清聽到此言,不由怔住,他想起崔珣跟他說過,他在?突厥的時候,有一千次、一萬次機會?可以自盡,但是他還有他的道要走,他不能自盡,那?時他厲聲斥責崔珣,說他的道,就是投降突厥,對胡女搖尾乞憐麼,卻原來?,崔珣所說的道,是拼卻性命,為故友申冤。
崔頌清一時之間,心情萬般複雜。
咕噥的大臣不敢開?口了,群臣寂然無?聲,御座上的隆興帝手指漸漸攥緊,他自然知道崔珣的這身傷疤,究竟是何人所為,他更?知道那?人為何要如此對崔珣,他只覺得崔珣身上的刑傷,分外刺眼,心中更?是又嫉又怒,他斥道:“崔珣,僅憑一身傷疤,難道就能證明你沒有投降突厥麼?”
“當然。”崔珣終於不再恥於將傷疤展現人前,他昂首答道:“臣所受酷刑,從被俘,到逃出王庭,持續了整整兩年,臣身上的每一條傷疤,都是證明臣清白的鐵證,臣自始至終,都從未投降過突厥。”
隆興帝冷笑:“一面之詞,有何可信?”
珠簾的太后終於輕咳了聲,不悅道:“聖人。”
明眼人都知道,若崔珣真的投降了突厥,又怎麼會?留下?這一身駭人傷疤,隆興帝簡直是失了神智,還在?否定這件事。
但隆興帝已經被嫉恨衝昏了頭腦,他道:“你說你的傷疤是突厥所為,難道就是突厥所為麼?哼,朕看你是勾結突厥,意圖動搖民心,才?故意將自己描述成忍辱負重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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