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前無古人的萬世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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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流程繁瑣。

相比於在奉天殿坐上龍椅這道程式，其實鐘山祭天反而更加重要，彼時是正式定下名分，在天下萬民的見證之下接受帝王權柄。

在禮部尚書任亨泰的安排下。

朱允熥坐在帝王龍輦之中，前後左右，簇擁著無數手持金瓜斧鉞丶舉著皂纛飄飄的錦衣衛。

龍輦儀仗的後方，皇室宗親丶公侯伯爵丶文武大臣各自整齊列隊，緩步跟隨。

天朗氣清。

不急不緩的風將旌旗大纛吹得飄飄飛揚，獵獵作響，在鐘鼓齊鳴聲中，愈發顯得莊嚴肅穆。

在沿路百姓的觀禮下。

儀仗一路自乾清宮至皇宮正門而出，行過應天府主路，出了城門，奔赴鐘山而去。

浩蕩丶威嚴！

……

東宮偏殿。

朱允炆和呂氏母子二人聽到響徹應天府的鐘鼓聲，不怒反笑，交換了一個狂喜的眼神。

「娘，開始了！」

朱允炆滿臉興奮地道。

身為皇室子弟，對皇室之中一些隆重儀式的流程，他並不陌生，雖然被關在房間裡，可是隻聽著鐘鼓樂鳴他就能想像得到外面的場面——萬眾矚目丶儀仗威嚴。

可他知道。

朱允熥得意不了多久了！

等他到了鐘山，天下萬民都會知道，他是一個謀害兄長丶竄謀皇位之人，在外的皇叔們也不會讓他好過！

「是啊，開始了……」

呂氏也激動得面色通紅。

根據她得到的訊息，很快會有人來東宮把他們母子二人劫出去，送往鐘山為證，而鐘山祭壇那邊，朝中的清流文官也會趁機在天下萬民之前揭露一切！

從昨天到現在，直到聽到外面登基大典的鐘鼓聲，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算真正地放了下來——沒有接到籌謀不利的訊息，此時……成了！

她攬著朱允炆的肩膀，豎起耳朵聽著外面鐘鼓齊鳴的聲音，雙眼微眯，嘴角卻帶著一絲瘋狂的弧度，低聲恨恨地罵道：「朱允熥！你把我母子二人坑害至此，你也別想好過！」

她的目光之中夾雜著怨毒丶憤恨丶瘋狂……等諸多情緒。

原本她的兒子才該是穿著袞冕，坐在龍輦之中丶萬眾矚目丶權勢輝煌之人！

而她也會是名正言順的一朝皇太后，尊榮加身。

可這一切。

全都被朱允熥給毀了。

……

鐘山就在應天府附近不遠。

八月的天。

不冷不燥。

旭日初昇之際，太陽斜斜地掛在湛藍的天穹之上，陽光灑落下來，彷彿給鐘山的九層祭壇，以及周圍的每一面皂纛丶每一棵草木都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朱允熥緩緩龍輦。

緩緩抬頭越過九層的祭壇看向最上方，一顆心臟不知不覺地便「砰砰砰」地慢慢加速跳動起來。

縱然他擁有連朱元璋都沒有的眼光和見識。

可這樣的場面，這樣的莊重和肅穆，的確是普通人無論活幾世都完全不可能體驗得到的。

隨著朱允熥下了龍輦。

禮部尚書任亨泰上前跪拜，聲音洪亮，朗聲道：「恭請陛下登祭壇，燒香祭天丶祭地丶祭宗祖，告誡天下萬民！！」

朱允熥深吸了一口氣。

暫且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抬腳邁上階梯，一步一步，一層一層地走上九層祭壇。

眼前的十二白珠旒冕輕響晃動之間。

他的腦海裡浮現著諸多畫面。

剛來到這個時代的茫然；十年的隱忍和如履薄冰；乾清宮那殫精竭慮小心籌謀的一夜；歷史長河的滾滾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