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笑我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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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的時間久了，李修仁臉上無時無刻的微笑和誠摯而清澈的眼神，開始讓餘宛之漸漸放下防備，她試了試，發現李修仁沒什麼身手，也不知道龍泉幫的一些行話。

也許上帝拿走李修仁的聲音，卻給了他一顆善良而又純真的心。

最初李修仁幫餘宛之換藥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尷尬，後來也變得自然和融洽了，餘宛之把他當作了兄弟。

和李修仁溝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有時候餘宛之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李修仁，李修仁都會很認真的寫很久，漸漸的餘宛之學會了不問那些複雜的問題，也開始跟著新聞聯播學起了手語。

李修仁見到餘宛之每次和他溝通被氣到的模樣有些自責，餘宛之安慰他，“手語很有趣啊，而且我喜歡安靜，等我學會了，我們兩就可以用手語溝通了，多酷啊！”李修仁被安慰後笑了笑。

可是餘宛之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的恢復速度，已經一個月了，想必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

三天吧，三天後她要回風楊門，突然有點留戀和李修仁待在一起的日子，這個破舊的小屋子卻給了她最安穩的一段時光，不用見到刀光劍影。

李修仁算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吧，也是這世上第一個只認識餘宛之的人了。可是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這一世她註定是風楊門的鬼面。

即使每天的日出和日落相隔的時間，所差無幾，但是餘宛之卻覺得一瞬間、一瞬間的就成了昨日。她感受到了李修仁這兩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即使還是一樣的會對她微笑。李修仁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看到餘宛之傷口的癒合他很開心，但是他也知道餘宛之要離開了，因為餘宛之開始偷偷用他的手機查一些地址和路線。

這天，餘宛之和李修仁面對面的坐在餐桌上，想了想，還是開口“修仁，我明天就要回家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提前告別總比不辭而別要好。

李修仁抬頭看著餘宛之，用手語比劃“要我送你麼？”

餘宛之回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李修仁“好，那你要照顧好自己。”

餘宛之看著男孩閃亮的眼睛“嗯，我會的，你也是，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了。”餘宛之說的是真心話。李修仁比劃著“你也是善良的人。”

此時餘宛之的心裡卻五味雜陳，因為“善良”這兩個字從來都和她沒有關係，只是這個小啞巴太善良了，所以看誰都善良了罷！

吃完飯後李修仁出門了，餘宛之問他這麼晚去哪兒，李修仁沒有回答只是做了個等他的手勢。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把手裡拎著的白色袋子遞給了餘宛之，開啟袋子，袋裡裝著的是一條天藍色的連衣裙，搭配著白色的外套，還有白色的帽子和口罩。

餘宛之疑惑的看著李修仁“送給我的？”

她長這麼大以來從未擁有過一條裙子，在她看來裙子意味著柔弱，是那些童話裡的公主的標配，而她從來就不是公主，而是騎士。

李修仁點了點頭。

餘宛之看著男孩誠懇的眼神“謝謝你，我很喜歡。”沒有說出她不穿裙子的話語，不想傷了他的心。

熄了房間裡的燈，月光卻從窗子裡灑了進來，誰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會在幾點升起。

晨光裡，餘宛之換上衣服，看著鏡子裡淡藍色的陌生身影，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穿起裙子來，也不過像個普通的女子。

當她走到門口，對小啞巴說，“李修仁，如果有一天有人來送你禮物，你一定要收下，因為那是我的心意。”

李修仁比劃著“那你，還會回來麼？”餘宛之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李修仁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知道還是不會，卻沒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