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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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連綿不絕，彷彿要從天空中壓下來，兩岸陡峭的峭壁上孤零零的枯樹在風中凌亂，一陣陣呼嘯著的，帶著血腥味的冷風從大河前方吹拂過來，河面上的帆船危難地頂著風浪前進。船伕誒呦誒呦喊著號子划著船槳，船槳整齊地劈開波浪，帆船向著前方的樊城行駛而去。

轟隆隆一聲驚雷炸響，天地之間遽然變了，狂風呼嘯著肆虐，細濛濛的沙塵沿著陡峭的峭壁順江而下，江面上也變得灰濛濛起來。前方一層又一層的水浪，像是要吞噬天地一樣洶湧撲來。

咔嚓一聲，黑沉沉的天空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數不清的閃電從烏雲中穿了出來，像是縱橫交織在一起的電鰻，肆虐在黑壓壓的天空之上。滂沱大雨隨之而來，天地之間彷彿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裡。

噼裡啪啦的雨點拍打著船頭，波浪拍打船頭，船頭劇烈顛簸，搖晃，吳劍男披著蓑衣站在船頭上，眺望著前方的樊城。

煙雨籠罩著樊城。樊城宛若化境。一群鵜鶘從樊城飛出來，在樊城上方盤旋一會兒，轉而向著霧濛濛的大河飛來。

“向紅，雨水臨時了哩，哩會得殤寒的，向紅回船艙！”妙嚴撐著一把油傘，走到吳劍男的身邊，深情地注視著他。

“我心中惆悵，只想再站一會兒。”

“著渝水浸染的姜淼有什麼好看的？”

吳劍男指著樊城，然後又指著樊城對面的襄陽，“這兩城臨水相依，樊城若破，襄陽必無屏障！”

轟隆隆，天空傳來雷鳴。纏繞在一起的電光從黑壓壓的烏雲中穿了出來，天地間遽然亮了，隨即又變得昏暗下來。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拍打在水面上，水面上飛濺出的水珠，像是水簾一樣遍佈在河面上。帆船的船帆像是鼓起的風箱，鼓著大肚子，艱難地前行。船伕誒呦誒呦的吆喝聲，越來越低沉，像是在風雨聲中的呻吟聲。

妙嚴把傘撐到吳劍男頭上，從吳劍男身上流下的雨水，噼裡啪啦滴落到船板上。

“喔想回到扶貧身邊！”妙嚴說。

“天下一統，黎民不受戰爭之苦，咱們才能過逍遙日子！”吳劍男說，看到樊城碼頭上站著一群模糊的人影。

“他們是迎接我們的人！”他繼續說。

“翻天順，鈕富？”

“我想是他們！”

兩艘小船一前一後從煙雨籠罩的樊城碼頭劃了出來，前面的小船，船頭上站著一個腰間挎寶劍，揹負著雙手，虯髯豹眼的中年將軍，他頭戴著斗笠，身穿著蓑衣，一邊捋著自己的虯髯，一邊瞪著豹眼盯著吳劍男；他身後的船伕快速划動著船槳，小船在風浪中顛簸著前行；後面的小船從雨霧中行駛出來，船頭上的人物影像漸漸清晰，他身材魁梧高大，身穿著蓑衣，頭戴著斗笠，國字臉上濃眉大眼，他握緊腰間配劍，高昂著頭顱，盯著吳劍男。吳劍男身材瘦小，看似弱不禁風，他們眼中透露出不屑，一個把頭扭到一邊，一個閉上眼睛，嘴角不斷抽搐。

兩艘小船一前一後靠近大船，虯髯豹眼的將軍雙手抱拳，“敢問，你可是皇帝陛下任命的樊城守將，殿前行走大將軍？”

“噗嗤……”他身後的船伕笑出了聲，緊接著捂住自己的嘴巴。

另外一艘小船上，那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將軍睜開眼睛，盯著吳劍男的眼睛裡漸漸透露出鄙夷。

“我正是陛下任命的殿前行走大將軍，此次陛下派我來，協同兩位將軍鎮守樊城。”吳劍男說。

妙嚴看到兩位將軍不善，她躲避到吳劍男的身後。

“敢問兩位將軍大姓高名？”吳劍男繼續問。

“本將，範天順！”那個虯髯豹眼的將軍說。

“本將牛富！”那個身材魁梧的將軍說。

緊接著範天順說:“請將軍隨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