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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辱與共,大局為重
臘月廿九,近午。
今日仍是冷風呼嘯,大雪漫天。
文華殿中雖燒著炭火取暖,但皇帝特意囑咐了給門窗稍微開啟一些,給了冷氣可乘之機。
寒意順著門窗的縫隙,偶爾一縷一縷地擠進了文華殿。
好在經筵官們裹緊了皇帝賜的大氅,也不會太冷。
今日是今年的最後一場經筵,過了這場皇帝就該放假了。
一直要到過了元宵,再視天氣情況再開春課。
經筵結束,日講官們紛紛告退。
張居正單獨請留:「陛下,臣詳考歷代之事,撰得一書。」
「臣撮其善可為法者八十一事,從陽數;惡可為戒者三十六事,從陰數。」
「每一事為一圖,後錄傳記本文,取唐太宗以古為鑑之意,名曰《帝鑑圖說》,奉於陛下。」
帝鑑圖說就是皇帝啟蒙讀物,舉例什麼是明君,什麼是昏君的。
雖說張居正寫到一半,就發現今上不太需要,但還是秉著有始有終,寫完了這書。
當然,今日獻書,卻只是個由頭,朱翊鈞看向張居正,知道這是有意將他攔在文華殿,請求奏對。
朱翊鈞點了點頭,開口道:「卿修書編錄,具見忠愛墾至,朕方法古圖治,深用嘉納……」
「卿隨我至暖閣,奉圖冊前,為朕竟讀。」
說罷,便起身去往文華殿偏殿的暖閣。
張居正緊隨其後。
其餘經筵官也未覺得有何不妥,陸陸續續離去。
倒是新晉的經筵官許國,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
這兩日皇帝經筵頗有些心不在焉。
雖說仍然遊刃有餘,但卻沒有此前主動靈性,有些應付了事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心事。
兩位輔臣也時常閉目沉思。
眼下首輔獨留,必然是要談什麼事情了。
雖然許國還在翰林院磨資歷,官階不高,但多少還是能聽聞內閣廷議,傳出的訊息。
這兩日,南直隸連連傳來變故,恐怕,讓皇帝跟內閣有些寢食難安了。
有這番奏對也不奇怪。
許國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文華殿。
……
入了暖閣,朱翊鈞隨意接過張居正呈上來的帝鑑圖說,放到一邊。
他看著張居正:「此書宣付史館,以昭我君臣交修之義。」
頓了頓,朱翊鈞才問道:「元輔尋朕有事?」
要是單純奉書的話,經筵開始的時候就奉了,而不是等到結束了才單獨留下。
這動作,顯然是請求奏對的。
張居正也不遮掩,躬身道:「陛下,今日內閣收到王宗沐傳來奏疏,秋糧入京的船傾覆了一條。」
「船廠修繕的時候,發現了人為損壞的痕跡。」
朱翊鈞沉默片刻,還是嘆息道:「天要下雨。」
「不撕破臉的話,也最多做到這個程度了,十四條只沉了一條,已經算剋制了。」
張居正聽了這話,神色更是複雜。
不是不贊同皇帝這話。
而是,他覺得皇帝的情緒太不對勁了。
前日,海瑞來訊息,說鹽商鼓譟起來,在淮安府衙面前鬧事,甚至有人縱火焚燒府衙,錦衣衛都出動了。
內閣一時驚駭。
結果訊息傳到萬壽宮,彷彿泥牛入海。
皇帝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昨日,又有應天府朱綱上奏,說近日南直隸士林中掀起輿論,說中樞有意打壓南人,下屆科舉就會故意黜落南人,不少學子信以為真。
國子監祭酒萬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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