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皆是虛妄，我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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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淵眯了眯那幽邃眸子，失聲輕笑，搖了搖頭，感慨一聲。

“未曾想到你竟會擁有如此覺悟……你這算什麼？為了天下蒼生，大義赴死？”

血祟魔蚊沉默，隨後搖了搖頭，平靜道。

“不……您應該明白，我這種族屬於不祥之族，屬於人人喊打的種族，自私自利……我可沒有那覺悟。”

“只是內心有些無奈，有些失望，有些絕望，覺得活著沒意義，我想您並不明白我的矛盾。”

顧青淵沉默，微微頷首，輕聲道。

“有些道理，我似乎一直在主宰你的命運，未曾聆聽你之想法。”

“好……我了卻你的遺憾，讓你暢所欲言，死的瞑目。”

聞言，血祟魔蚊露出欣慰笑容，眼中閃過緬懷之意，平靜道。

“我知道在主人的漫長一生中，如我這般的存在不計其數，您並不會在意我們的想法。”

“可您知道嗎？主人您就是小蚊我的一生啊，是您賜予我生命，教會我修行，我伴隨你左右萬古歲月，您便是我的信仰，我唯一崇拜。”

提及此，血祟魔蚊眼中閃爍濃濃崇拜與懷念。

顧青淵明白其意，知曉其內心所想。

可那又如何，他生而無情，淡漠，根本不會在意眾生的命運。

血祟魔蚊輕嘆一聲，繼續道。

“可後來，我發現主人您根本不會在意任何存在，我終會死於您手……這結局註定挺好，可又感到悲哀，無奈，絕望。”

“您若是擁有七情六慾那該多好，您若是願意多看我一眼，該有多好。”

“可最終，我在您眼中看見的只有淡漠無情……”

顧青淵一愣，雖然不願承認，但血祟魔蚊似乎是因愛生恨。

他搖了搖頭，無法理解這種感情。

他早已非眾生，內心所思所想，自己也無法明白。

顧青淵揹負雙手，那幽邃無量的眸子中，盡是平靜。

“所以……你選擇求死？”

血祟魔蚊輕笑一聲，身後暗紅魔翼緩緩張開，籠罩天穹。

歲月氣息浩蕩，古老而原始。

不祥與殺戮，化作實質霧靄，縹緲於天地之間。

其雙眸複雜，化作滔天殺意，其神色越發冰冷淡漠，一字一句開口。

“既無法得到，那便毀掉一切。”

“主人，這或許是我最後的夙願，揮刀請戰。”

“我血祟魔蚊從不是誰的棋子，我若不願，穢靈控制不了我。”

“我要的……是極盡一戰。”

話音落下，血祟魔蚊周身殺意無盡，緩緩伸出雙手，噗嗤一聲硬生生拔掉身後雙翼，化作兩柄魔翼天刃。

那揮灑的魔血，如岩漿一般落於神魔骨道之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或許未來歲月，有後來者登臨此地，將看見這曾經慘烈大戰的痕跡。

顧青淵面無表情搖了搖頭，既然血祟魔蚊求死，他自不會拒絕。

他緩緩抬手，輕聲開口，似曾經那般溫柔，耐心。

錚！

禁忌血霧流淌，幻化一柄三尺長劍。

“好，我成全你的夙願，那便以你同境，讓你於極盡精彩中……戰死。”

一言落，九天驚。

歲月浩蕩，殺意不絕，諸天慼慼，萬世沉浮。

兩道身影橫衝時空歲月，撞碎永恆之界，自真正的歲月長河中瘋狂廝殺。

那一幕太恐怖了，於古今未來，萬古歲月中，無論是過去，未來，還是現在，芸芸眾生抬首，便能看見那恐怖身影的廝殺。

命運與因果對視一聲，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