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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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比胡恩想的要昏暗得多，僅有微弱的光線落在櫃檯附近，其餘地方完全隱藏在黑暗裡。

這雜貨鋪和農奴小屋沒什麼區別，僅僅只在門對面打造了個簡陋的櫃檯。

屋內寂靜落針可聞，就連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胡恩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喲，這不崔希絲嗎，格蕾那個老巫婆捨得讓你一個人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高度警戒的胡恩立馬鎖定了他的位置，櫃檯後面。

“怎麼會，伊莎貝拉你也完全沒發現他的氣息麼？”

胡恩心中交流一番，卻不表現在臉上，而是獨臂把法杖抓得更緊。

“弗朗西斯叔叔，我來找你採購些東西。”崔希絲勉強堆起笑容，這個地方給過她一些不好的回憶。

櫃檯後面的男人逐漸坐直了身體，他的面容也暴露在兩人眼前。

黑色禮帽隨意搭在腦袋上，遮住稀疏的頭髮。紅色酒糟鼻橫在臉的中間，一雙黃豆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這個兩個不速之客。

肥厚的嘴唇邊長了些尖頂白膿的水泡，一張嘴就露出滿口黃牙，“我問你那個老巫婆去哪了，難不成扛不住黑魔法的反噬，終於死了嗎？嘿嘿……”

崔希絲小臉更白了幾分，剛想張嘴就被胡恩打斷。

“就不勞煩你操這個心了，格蕾奶奶活的好好的。我說，你這個地方可真夠暗的。”

胡恩冷冷把話擋了回去，隨手從懷裡掏出個提燈放在櫃檯上發出“噔”的一聲。

弗朗西斯眯起眼睛，似乎不喜歡燈光，於是又把身子縮回去了，“你們這些學黑魔法的真是一點禮貌都不講，說吧，又想買什麼了？”

胡恩藉著燈光四處打量了一下。

屋子裡乍看上去就像個垃圾場，左邊是堆滿地的各種器具，有蠟燭、繩子、皮鞭………工具臺、鍊金工具之類的東西，看上去真有幾分雜貨鋪的感覺。

可右邊掛了幾具人類的屍體在半空中晃晃蕩蕩，用鉤子從後腦勺插進去。角落擺滿了籠子，裡面黑乎乎的看不清都關了些什麼，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活的。

至於這個男人身後的櫃檯則擺滿了瓶瓶罐罐，未知溶液裡裝著些眼球、心臟之類的器官。

其中一隻，碩大的瞳孔渙散，但似乎是因為神經反射，突然凝聚看著燈光。眼球尾部神經像蛇一樣拍動玻璃罐，發出黏膩的聲音。

胡恩被這一看頓時有些心虛，但沒表現在臉上，而是換了個姿勢靠在櫃檯上，悄悄用黑袍把自己缺失的那隻手臂蓋住。

“你這裡賣什麼？”他裝作不在意問道。

弗朗西斯抬起帽簷似乎來了興趣，“我這什麼都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賣不了！”

“那你這有神器碎片嗎？”

“額……沒有。”

“傳說級武器什麼的，總得有幾把吧？”

“別說傳說了，就連史詩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你開什麼店？”

胡恩瞪大了眼睛，顯得十分震驚。

弗朗西斯現在萬分確定，這人就是來找茬的。

咱都是在黑暗邊緣苦苦求存的可憐人，有倆輪子都不錯了，要什麼法拉利？

“那你說說吧，有什麼好東西。”胡恩此時才顯露出真實目的。

這老闆顯然不是什麼善茬，要是一步步跟著他走，就會不斷處於弱勢。

現在把局面開啟，讓他自己把東西列出來，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你們身上都有黑魔法的味道，看看這些新鮮的內臟怎麼樣？”弗朗西斯隨手指著自己身後滿櫃的瓶瓶罐罐。

【圖鑑收錄：獵腸者的腦幹、賭徒的心臟、秘法者的右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