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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一般不會在上課的時候打電話,林簷瞳孔微縮,接通了電話。
「喂,媽……」
「簷簷,你爸爸他……」
姜清哭泣的聲音傳進林簷耳中。
等林簷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平興已經從搶救室裡面出來了。
微弱的氣息在氧氣面罩凝起一片水珠,林平興躺在病床上,口唇毫無血色,頸部的紗布上滲透著血跡,他憔悴不堪的閉著眼睛,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十歲。
姜清坐在病床旁邊,眼眶通紅,老是精緻打理的頭髮凌亂的散在頰邊。
病房外,儘管有警察在門口攬著,一男一女還是氣勢囂張的破口大罵:「你們醫死了人,刺你幾刀都算輕的,我要讓你們賠命,賠命懂不懂!」
「你們,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姜清是個柔和的個性,丈夫被人捅刀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肇事者還在門外叫囂,這時候再軟弱的性子也不能忍讓。
「醫院治病救人的事本來就有風險,治療之前你們肯定簽過知情同意書,」姜清紅著眼,三兩步走到門口和鬧事病人理論:「我先生為了你們晚上十一二點還在打電話商量治療方案,如今你們反咬一口,我先生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如果他有什麼事,你們這就是過失傷人,我要告到你們坐牢!」
「你們醫死了人,還不給我們賠償,我們自然是要鬧的,再說了……」
門外的女人瘦的厲害,全身沒多少肉,臉頰凹進去,頭髮全都盤在腦後,一雙上揚的小眼睛,面板漆黑,一看就是彪悍的人。
她本生是想往姜清身上吐一口唾沫的,但是身邊的男人突然扯了一下她身上的花格子,湊近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臭婆娘別嚷,大門口好像有記者進來了,裝得像一點。」
女人往門口一看,果然一大堆拿著相機話筒的人從拐角處湧進來,好像見到了肉腥餓了好幾天的犬科動物。
「老天爺呀沒王法了!」女人當即倒在地上哭嚎,頭髮被她扯亂,胡亂掙扎間,她就把自己搞成了一個受盡欺辱的農村婦女形象:「你們這家醫院醫死了人,也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那可憐的公爹喲,活到這把年紀,最想的就是落葉歸根,最後還在醫院的檢查床上嚥了氣,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
記者大老遠的就看見一個婦人倒在地上號啕大哭,一群人小跑過來,話筒對著婦人,很多個相機對準門裡衣衫精緻的姜清,還有地上一個哭一個唉聲嘆氣假模假樣拉的夫妻。
「這位女士你們好,我們是城市晚報的記者,接到群眾舉報說這家醫院放療科主任醫術不精導致病人去世,請問有這回事嗎?」
「有的,有的,就是裡面那個姓林的,這是他的女婆娘,我家公爹肚子裡長了個瘤子,都下不了地,這家醫院醫生說非要我們做放療,一次一萬的錢哎,我們鄉下人收穀子打稻米一年到頭就掙個幾千塊錢,現在我家老爺子人也沒了,醫院還不退錢。」
女人哭得滿臉淚水,情至深處還擤了一下鼻涕,她抬頭,就想用那隻手去拉離她最近一個記者的袖子:「記者同志,你說我們該怎麼活啊。」
那是個披著頭髮的女記者,她嫌惡的後退兩步,避開婦人的手,把話筒對準了姜清:「請問你是林主任的妻子嗎?您對於林主任對病人強制性放療有什麼想說的嗎?」
姜清今天本來是有一個展覽邀請她去當評委,臨出門是她換了一身典雅的白裙,臉上妝容精緻,穿著高跟鞋站在醫院病房的她和門外的那個邋裡邋遢的婦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此刻,無數的相機對準她,很多知話筒遞到她面前,門外的那些記者的嘴臉好像變成了張開血盆大口,吐著纖長性子的毒蛇,視線緊緊的把姜清鎖在當中。
病床上奄奄一息插著氧氣管的林平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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